遐沧垂首。
“是,主子乃志存高远之鸿鹄,自非那些只看眼前的燕雀可比。”
清鸢一笔又添了几个花苞,勾唇轻笑。
“燕雀?戚姝炜是燕雀,但襄王妃可不是。你见过能领兵征服万里荒漠的燕雀?”
看了遐沧一眼,眼光微凉,似有些不满。
“轻敌是大忌,你若将她看成了燕雀,眼睛却是白长了。”
“纵使以鸿鹄相比都算低看了她,你当视她为生着一双钢铁羽翼的金翅大鹏。”
遐沧头更低了些。
“属下知错。但主子……把襄王妃看得如此之高,是否有些……”
他欲言又止,清鸢一脸淡然接话。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遐沧,把你的眼界放宽些,心胸更要比眼界宽才行。你若与白染一般,那我留你在身边又有何用?”
“旗鼓相当且行事光明磊落的强劲对手,自是值得尊重的。你若想不通这一点,你也可以滚回家里去了。”
遐沧忍着未愈的伤疼叩首。
“主子教训的是,属下必谨记于心。”
见清鸢没有再斥责的意思,遐沧微吐一口气道:“宫里传出了消息,说襄王妃并未察觉墨宝被取走过。”
清鸢本想说未必,以叶舜华至今展露出来的手段和心智来说,她真的拿不准。
可接连打击会让下头的人丧失信心,于大局无益,便不做表示换了个问题。
“安文泽呢?”
“最新传书上说,最迟后日晚入京,与严家小姐严逾洁的船一起。二人虽未越雷池,但平日里已是如胶似漆。”
清鸢有点反胃。
安宁润这辈子最大的“才华”就是撩拨女子,这方面他倒是手拿把掐。
但若严逾洁知晓安宁润只是个银样镴枪头……
那就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他死心塌地了。
清鸢垂下眸子搁了笔,画也不画了。
想到这种恶心人的事,再画下去也是玷污了这孤傲的寒梅。
“安文泽的身子不能一直这样,我还需要严家心甘情愿解囊相助……我让你办的另一件事你可办好了?”
遐沧终于有了表情,用力皱了一下眉。
“主子,办是不算难办的,东西也很容易弄到手,但……请主子千万不要误会,属下绝无半点对安文泽不忍之意,只是……只是安文泽对您还存着贼心,属下怕把那种药给了他……”
清鸢冷笑。
“他不敢,你放心大胆的给。事到如今他若还敢,怕是连傻子都不如。”
清鸢考虑到了,若二皇子府这些男女主子,长久床笫之事不得和谐,难免会有些红杏出墙的,或者心思用歪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