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有几分心虚,因为清鸢早已告诉过他,这阵子需韬光养晦,尤其不能做出明显落井下石之举。
可他实在气不过。
气不过煮熟的鸭子飞了,他选中并苦心经营十年多的女人,转头便嫁给了他四弟。
气不过她与四弟恩爱有加,屡次坏他的好事,反倒对四弟毫无保留,倾尽全力相帮。
气不过她的好皮囊、那身本事、南疆的兵马,全都成了他人囊中之物、锦上之花。
明明他才是最需要的,明明她从一开始本该属于他的,她的家世、她的军功……等等等等,都该是他的炉中炭,可她竟宁愿承受天大的非议,也要弃他不顾嫁给别人!
所以他才叫叶韶华去传话,想让叶舜华认一认现实,毕竟这么久了他的眼线从未看见过襄王踏足慧能寺,在他眼里,她已然成为了兄弟的弃妇。
利用完了,就扔掉,至少是他的风格。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那么其他皇子与他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是的,他是这么想的。
但他让叶韶华去传话这事,到底也算违背了清鸢的叮嘱,所以他心虚。
“我让香儿是传话,是因香儿与她本为姐妹!妹妹去探望姐姐并无不妥!也会显得我二皇子府有情有义!可你呢!你却反而利用这一点兴风作浪!”
话音落,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清鸢,见她面色无不对,心里才安定了些,又拧眉瞪着戚姝炜。
“你瞧瞧你自己的样子,心胸狭隘,小肚鸡肠,毒如蛇蝎!前次你闯祸,害我年幼的女儿入了宫!又因你表妹之事吵闹不休!你哪里还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气度!戚家教给你的德言容功,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宛如惊雷起,蓦然炸响在戚姝炜脑海中。
她受的种种委屈憋闷,终是爆发了。
“我能有今日难道不是拜你所赐!你这个沽名钓誉徒有其表的无耻小人!若非你整日流连于花丛!见一个爱一个!我又岂会变成如今这面目可憎的模样!”
“与你成婚前,我亦有女儿家的娇羞幻想,幻想着我的夫君是人皆交口称赞的端方君子,幻想着我与你举案齐眉、双宿双飞。”
“可成婚后呢?不,哪怕是成婚当日!你让我同妾室一起进门,你同她那些卿卿我我的书信闹得尽人皆知!你令我颜面尽失!你将我置于何地!让我如何自处!”
“你的女人一日多过一日,何曾在意过我的感受?!我何尝没有忍着、让着,可你呢!你不仅不感激反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