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看热闹的人虽多,可都考虑到朱晓与王瑞澄是世家子弟,皆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沈清拉着毕沧很容易就走到了人群的最前端,自然也看到了驿馆小厮说的场景。
并无打死人的情况,也没满地鲜血,不过地上的确有几口血水,其中躺着一颗碎牙。
王瑞澄此刻就靠在扶月桥的边上,人已经有些站不起来了,他眼眶肿了,脸也肿了,便是如此也依稀能看得出是个长得斯文的读书人模样。
王瑞澄一只手撑着护栏,一只手颤抖着指向红衣女子,哆哆嗦嗦道:“你、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不能跳,二爷,千万不能跳,您不会浮水啊!”
人群里一只手捂着脸的王家随从虽打不过朱晓,也不敢抵抗,却还清醒地提醒了王二公子千万不能冲动,城中河颇深,跳进去人就没了。
周围人见王瑞澄实在哭得可怜,且的确见了血,言语里已然对朱晓多番指责。
“她娘当年便是出了名的悍妇,咱们荣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其母必有其女,果不其然,这朱晓比她娘还要心狠手辣。”
“可不是,当年朱詹氏虽横,却也是因为朱老爷总流连烟花柳巷之地,她最多落得个善妒之名。可你们瞧瞧这朱大小姐,莫说她还未曾与王二公子成亲,就说那王二公子平日里也从未狎妓,至多与友人喝了几次酒,这又招的哪门子醋?”
“上来就要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
“王家的小厮可去报官了?”
“报什么官?这朱晓不就仗着外祖是鸿胜将军,舅舅又在边境抗敌,咱献州的知州都是她舅娘家的旁支,这才肆无忌惮藐视王法,敢当街杀人呢么。”
一句句,一字字,将朱晓说得简直是血液里流着毒的仗势欺人之辈。
越是如此,那王瑞澄哭得就更甚,上气不接下气般道:“朱晓,你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朱晓是只身而来,未带丫鬟与护卫,她虽换了一身红衣,腰上还是那把挂着黑珍珠剑穗的宝剑。此刻她的手就搭在剑上,握了又握,僵硬的脊背似乎在衡量如若此刻她杀了王瑞澄,后果能否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