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他不明白,激怒他有什么好的,都要死了,为何还笑得出来!
“我笑,堂堂傀主,以玩弄他人为乐,此时竟是生出人才有的怒!你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哈哈!”
洞中安静下来,唯余傀主带着愤怒的冷哼渐散。
褚朝昭知道,这一次,就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泡在这黑暗的寒潭里,无望等待着。
锁链隔一段时间便会将她拉下寒潭里,她躺在潭底,死寂的潭水没有动静。
这潭水真冷啊,像是有一根根寒冰做的刀子,一刀刀刮在血肉上,剜进骨髓里,令人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你在这黑暗寂静里,只能真切分明感受到这些。
可这都没完,潭水没过全身才是最致命的,像是整个潭水压下来,压得五脏六腑濒临破碎,浑身骨血都被压碎般,待你浑身麻木,濒临死亡时,铁链会将你拉起来,牵动血肉模糊,你会骤然清醒,趴在岸边垂死挣扎。
待你以为一切结束时,锁链猛然将人拽下去,窒息感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不得结束。
这样一遍又一遍后,人会被拉起来,悬空挂着,待你自然干了,又拽入湖底。
在这无边黑暗里,周遭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拉大,这样一点点磨着,即便是无欲无求,没有人类情绪的神明,又如何受得了?
褚朝昭却觉得好笑,这傀主当真是相信她啊。
就不怕她受不住,想办法自杀吗?
就这般循环往复了,不知道多少日月。
褚朝昭习以为常地被悬挂在空中,浑身湿漉漉的,她颤抖着,缓缓睁开眼,垂眸看着自己一身衣裙。
“可惜了爹爹大半夜,悄悄做的衣裙了,都没来得及亲自穿着给他看,就被毁了。”
想起她那不可一世,高冷桀骜的父亲大人,大半夜在夜明珠下,挑灯夜织,她就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可笑着笑着,脖颈处就窒息刺痛得难受。
她想,待她出去了,下一次见,她定将那傀主千刀万剐,也要他尝一尝生不得死不能,生不如死的感觉!
那艺术品一样的巧手,怎么一模针就那么笨拙呢,她瞧着地上一堆上好的料子,怕是毁了不止两箱吧。
听哥哥们说,这些都不稀奇,父亲大人曾亲手打造簪子送给娘亲,将魔族宝库霍霍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爹爹肯定很生气,九州三域四海八荒定会被翻个底朝天,师尊肯定会自责吧,不知道爹爹会不会骂师尊,也不知道两人前生是怎么相处的。三位师兄还有师叔,其他长老师兄姐们肯定急得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