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病酒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怀疑她没想什么好事。
灶台旁边还摆着碗筷。
萧潜目光如炬,拿起其中一只汤碗:“汤碗老旧,碗底印着囍字,应当也是刘婆婆的陪嫁之物。孤的太子妃曾说,民间女子出嫁,陪嫁汤碗大都成双成对,然而这里只有一只汤碗。还有一只呢?”
萧宝镜杏眼一亮:“如果不是打碎了的话,那么还有一只,很可能被刘婆婆拿来盛鸡汤,送去给了什么人!刘婆婆很可能是在送鸡汤的时候,在那个人家里吃到了下毒的面食!”
窈窈脆声道:“所以,吃掉这锅鸡汤的人,就是杀害婆婆的凶手!”
一个年迈的婆婆,住在这荒僻的城郊,又会给谁炖鸡汤呢?
答案不言而喻。
窈窈从刘婆婆的长子家里,翻到了印着囍字的老旧汤碗。
萧潜即刻命人请来县令,重新审理此案。
萧宝镜在旁边听,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原来是那两对儿子儿媳,眼馋刘婆婆赚了银钱又赚了樱桃田,凑一块儿合计,决定干脆直接杀了她,抢回所有的银钱和樱桃田。
他们派媳妇故意示好,说是包了香喷喷的包子,请刘婆婆去他们家吃晚饭。
刘婆婆已经很多年没在儿子家里吃过饭,一时高兴,就在市集上买了一只老母鸡,想着炖汤给孩子们补补身体,高高兴兴地带着鸡汤去了儿子家。
岂料儿子递过来的那只包子,竟然掺了分量十足的老鼠药。
他们在樱桃田挖了坑,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把刘婆婆埋在里面,慢慢将事情糊弄过去,谁知半夜竟然有人刨开了土坑,愣是把刘婆婆的尸体偷走了!
而偷走刘婆婆尸体的,正是樱桃树精。
粉衣少女抹着眼泪站在田埂边:“婆婆……婆婆嫁到这里的时候,我还不会化形。她每天给我浇水施肥,替我捉虫子,那时候她还很年轻,和她的相公很恩爱。后来,后来她的相公病死了,她的日子渐渐过得好艰难呀,一天就只能吃一顿饭。也曾有人看她年轻,想替她说媒再嫁,可她不肯,她怕后爹亏待了她的两个儿子。
“我……我看着她一天天老去,她的儿子儿媳闹着要和她分家。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她的嫁妆是一把椅子和一张床,涂着新漆,红艳艳的可好看了!但是后来椅子和床上的红漆都没有了,看起来灰扑扑的,连同她成亲时那些印着红囍字的旧碗盘,被她的儿子儿媳当成垃圾丢在门口,又被她宝贝的一一捡回茅草屋。”
她诉说着刘婆婆的往事,在场之人大都面露不忍。
刘婆婆的儿子儿媳跪在地上,不知是羞愧还是害怕,纷纷低头痛哭。
萧潜面色沉寒端肃:“张平安、张富贵,你们不敬母亲,毒杀至亲,枉为人子!孤判你们二人明日午时斩首示众!马佩儿、郑春花,你们为人妻室却不知规劝夫婿,助纣为虐不仁不孝,孤判你们每人杖责三十,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