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柔儿才十三岁。”
夏侯徽甩开他的手,盈盈双眸蓄上了水光。
“徽儿。”
司马师紧紧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那泪珠啪的一下掉在他手背上,泪水的温度沁进肌肤,似乎要把他的心烫化了,司马师软下声音,半哄半解释。
“你也知道,曹爽恨爹入骨,一步走错,满门皆覆,到时候柔儿再想嫁个田舍汉也不能了。”
夏侯徽冷笑,“那柔儿嫁过去,便能使两家关系坚不可摧,让郭家全心信任支持?不生嫌隙了?”
“若真有这个心,无须联姻也可同舟并济,若没有这个心,一个女子能决定什么?什么也决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过白白葬送一生幸福。”
联姻真这么有用,为何曹氏和司马家会走到今天?
她越说越激动,司马师连忙揽住她,,“徽儿别急,小心身子!”
“走开!”
“你听我说,郭家虽然门第低微,可毕竟是皇家外戚,必要的时候,他们也能保住柔儿。”
就像当初翁翁为他求娶夏侯家的女郎,也是为了给他留下一条退路,保住司马家最后一点血脉。
他的妻子知书达礼,聪慧通透,他知道,她会懂的。
夏侯徽背靠在他怀中,曾温暖坚实,让她感到安心的怀抱,如今却让她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眼泪顺着润泽如玉的面颊无声的滑落,仿佛流不尽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闭上了眼,低低道。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司马师身体瞬间一僵,还是缓缓松开了手臂。
脚步声远去,屋里响起了压抑的哭声,无力又痛苦。
……
谁都有理由,谁都苦衷,她又有什么呢?
……
“娘,我不想嫁人,就想一直留在娘身边。”
“娘知道……”
“可他们都说,女子总是要嫁人的,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女子一出生就不是自由之身,百年苦乐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本以为她的女儿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却没想到,和她一样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