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陈致文也在客厅里,自己铺好了地铺。
“明天我帮你弄个折叠床回来。”见弟弟躺在地板上,那被子还短了一截,脚都露出来了,陈致远总算有些过意不去了。
陈致文却是乐呵呵的,“没事,我这样睡也挺好,宽敞,就算翻身也不用担心掉地上了。”
关键是他有工作了。
“嗯。”陈致远也没说什么,他洗漱好后,也该回屋歇着了,这几天在医院陪床,晚上没怎么休息好。
“哥,你等一下。”陈致文却叫住他,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问,“你说我明天是不是应该先去理个头发?再问岳明借身呢子大衣穿穿?”
陈致远看了他一眼,“随你,不过,你是要去钢厂上班,努力工作就好,其他的,不用太在意。”
“那可不行,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得让我的领导和工友们好好瞧瞧,嘿,这帅小伙瞧着可真精神,一定是个有用之才。”陈致文自顾自乐着。
陈致远懒的再搭理他,径直回屋。
房门关好,见夏晓禾脸朝床里,也不知睡没睡着,便没敢惊动,就拉灭了灯,轻手轻脚的爬上了上铺。
慢慢的躺下,也不敢乱翻身,就那么瞪着眼睛瞅着天花板,心里一样的复杂又觉得滑稽,有趣。
这天底下的两口子结婚几个月还没同过床的,还睡上下铺的大约也就他们俩了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夏晓禾醒来,阳光已经透过她那扇小窗照进了屋里。
早饭杨文秀已经做好了。
炉子上的钢精锅里熬了粥,配了家里腌的白菜,还让陈致文去外面街上买了油条包子。
吃完早饭,陈红玉并没有急匆匆去上班。
“今天是我爸的大日子,一会钢厂领导要过来给我爸送聘书,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得在,给我爸充场面。”
其实,昨晚,她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夏晓禾一个乡下女人,一个才从乡下来城里不到三天的女人。
竟然半天不到的时间,能办那么多的大事?
这几件大事,可都是长久积压在陈家头上的几座大山啊。
父亲的病,二哥的工作,贫困的家庭。
可夏晓禾一来,父亲虽然仍旧不能走路,可是却能回厂里继续上班,不就是相当于好了大半吗?
二哥从个无业游民,成了钢厂的工人,这不得让他那些狐朋狗友羡慕死?还让以往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嫉妒死?
以往,家里早饭最多是白粥加咸菜,困难时期甚至常常不吃早饭,可今天,包子油条管饱。
家里一下子多了四千多块,就算扣了给夏晓禾的七百块,也有三千多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