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念完后,大殿内仿佛所有人都凝固住。
过了会儿,吴思远颤声喊道:“是先太子!先太子的儿子回来了!大姚的江山有救了!”
顾定儒这时才从极大的震惊中回神,大声骂道:“你放什么屁,这江山是我父皇的,哪里轮得到他!”
“可你父皇设计害死太子顾磐才窃的皇位,本宫这里就有证据。”
这句话是长公主说的,而她本人也从殿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早已泛黄的书信。
她仍保留着睥睨四方的霸气,朝周围环视一圈道:“当年顾洵将朱砂掺入参汤里,以探视之名送给了太子,恰好太子那段时日为国事操劳,引发服用了参汤里过多朱砂,导致气滞血瘀、整日难眠。然后顾洵看准时机,趁太子最为虚弱之时,买通他身边的太监将假的邸报混进奏折之中,太子看到假邸报上的黄河决堤,一时间气血攻心,彻底被击垮。可在最后的时刻,他还是忍着痛给本宫写了封信,因为怕灾情导致流民暴乱,他死前都在惦记着大姚的百姓。等到太医赶到时,他已经倒下再没能起来。”
她说的眼泛泪光,众人第一次得知前太子之死的真相,也觉得无比唏嘘。
如此说来,不光太子想要谋害帝后,连本朝皇帝的皇位也来路不正,这一家子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太子竟是这样薨逝的!本宫从不知道,陛下竟是如此狠毒之人,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下狠手毒杀。”
她这话几乎是坐实了长公主的控诉,众朝臣各个面面相觑,根本不敢说话。
顾定儒听得浑身发抖,他明白到此地步,自己别说登基了,想活命都难,只能像以往每次那样,求助地看向陆昭。
陆昭望着站在大殿中央的皇后,她就在离他们极近的地方,眉宇间闪过一丝狠戾,随即忍住肋下的伤痛,飞身而起抽出旁边禁卫的佩刀袭向皇后。
他本意是想以皇后为人质,可顾望安始终紧紧盯着他,这时手一挥便将一把尖薄的柳叶刀甩了出去。
陆昭反应极快,他在空中拧身躲过这致命一击。但那把刀仍是刺进了他的小腹,鲜血喷涌出来,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往下跌,就在跌落的最后一刻,他将手里的刀扔给了二皇子。
求生的意志让二皇子激发出从未有过的反应能力,他趁所有人还在被刚才的变故惊呆,立即捡起了那把刀,然后扯住皇后的胳膊,将那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皇后被脖颈处的锐利寒光逼得全身发抖,怒斥道:“你要做什么?要当众杀害你的母后吗?”
顾定儒手臂上青筋凸起道:“少废话,反正你根本没把我当你的儿子,我又何需对你留情面。”
然后他抬起下巴对顾望安和杨遇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杨遇看了眼顾望安,见他点了点头,便主动让出条路道:“殿下走好,外面刀剑无眼,若伤着您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顾定儒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挟持着皇后往外走,可是走到宫道上,他望着远处的熟悉的红墙,突然觉得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