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开始震动,宁扶蕊伏在草地上,侧耳仔细判别着地面的声音。
战争是真的爆发了。
现在他们只得暂时留在这个盆地,若有人来,这陷阱还能二次利用。
队里还有足够的粮食,撑个十天半月还是够的。
这边伊吾军正穿过焉耆山,忽闻远方大地传来震动。
马蹄声急躁而愤怒......
李裘躬擐甲胄,骑着高头骏马站在队伍前方。
他轻轻拨了下马头,疑惑道:“那边发生了何事?”
狂风呼啸着穿过焉耆山,南边隐隐有战马嘶鸣。
“报——”
那探子骑着快马,气喘吁吁地朝李裘喊道:“南边数十万北狄大军朝咱,咱们这边过来了!”
什么?!
李裘握着缰绳的手一抖,粗粝的眉头拧成个川字。
按理说今日要迎战的是契丹,北狄怎么可能这么快......
看着两边蜿蜒无守的山道,他合上了双眼。
忽然想起前日都护府上那个女子的话。
难不成今日他们真的要全葬在这里了么?
身旁的副将凝视着南边的地平线,虬髯轻动,反问探子道:“这个方向不对啊,你确定是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探子不确定道:“好......好像的确是偏了点?”
只听北边也隐有狼啸之声传来。
李裘当了五年安西大都护,在他的知识范畴中,北疆所有的草原部族,只有契丹最擅长训狼。
他眸底一冷,右手握紧了身侧的刀。
好一个夹道相迎。
副将观察着他的神色,伸腿踢了那探子一脚,冷冷哼道:“误报军情,你可知该当何罪?”
探子霎时吓得心惊肉跳,大汗淋漓,他焦急地重复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哇!”
李裘转头瞪视着他,沉声道:“你去北边看看,若再有甚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他焦急地踱着步若是两方人马同时攻过来,他们根本毫无胜算!
探子即刻跳上了马,跑了出去。
等了半日,众人没等来探子,只等来两军交战的声音。
浓重的血腥之气从远处飘了过来,李裘心中疑窦丛生,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不是要夹道剿灭他们么,为何忽然又换了主意?
宁扶蕊坐于马上,一袭面纱蒙着脸,从山坡上遥望着激烈交战的北狄与契丹。
一年半的时间,她从被掳作一个任人宰割的汉人奴隶,翻身变成了如今的领头之羊。
她学着如何行兵布阵,遣兵调将,虽然身后还只有寥寥不到百人的宁家军,可这也代表着,她拥有了能反抗赵家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