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身子,只隐隐听到回家二字。
就这么想回家么......
想起她手臂上还有伤,替她拨开衣袖一看。
许多旧伤混合着新伤,手臂上的伤口最深,皮肉外翻,汩汩地流着鲜红的血,狰狞刺目。
周惟卿抿起唇,打来热水替她仔细擦了一遍,又拿着药粉替她上药。
“疼……”
宁扶蕊伤口一被刺激,嗫嚅了一声。
软糯的声音令周惟卿的手一顿,唇线抿得更紧了些,他不断放轻手上的动作。
她以前从不喊疼的。
也就是对他,才这样不服软。
到死也没开口求他一句。
一切伤口处理完后,周惟卿靠在榻边浅眠了一夜。
宁扶蕊梦中一直被人追杀着,眼前只有一条路,追着追着,她被迫走上一截断桥,断桥下是无底的深渊。
她略一犹豫,在最后一刻跳下了深渊。
坠落于一片虚无的惊悚感觉使宁扶蕊惊醒过来。
她从榻上坐起,周遭的布置跟她来时并无区别。
她只记得她是在系统说完话之后晕的。
如今这是......
紧急保护系统生效了?
她赶紧拿来一面镜子。
易容还在,瘀痕还在,咽下口水时甚至还能感觉到疼痛。
手臂上的伤被人处理过了,缠上了白白的纱布。
“谁这么好心......”
系统有这么智能吗?宁扶蕊定定地想,总该不可能是周惟卿,他明明昨日还对她下了死手呢。
看他那反应,应该是没认出来她的。
肚子饿了一天,她的胃开始反酸了。
她又咽了下口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暂时把疑问抛到脑后,先下楼吃点东西。
补充好干粮,宁扶蕊又准备继续出发了。
追杀她的人全都不见了,宁扶蕊这一路上可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五天后,她顺利到达了巴霞县。
秋收开始了,有几个农民拿着镰刀,站在远处的田间地头收割成熟的稻子。
身边有垂髫的小童骑着黄牛走过,一派丰收的迹象。
宁扶蕊找了个农民人家暂住,打算过几天再到城里查探情况。
一日,她悠闲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外面依稀传来打骂之声。
抬眼望去,一个穿着男装的小女孩正在被大人用藤条抽打。
小女孩儿脸都涨红了,脸上还残留着两道泪痕。
“为何三弟能读书,哎哟,为何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