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么多人都来为他辩解,更是坐实朋党林立这个罪名。
江苏监考那件事在几年前便有了结果,若是他真犯了那迷天大罪,要判他下狱早判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侧着头,用只有周惟卿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周兄,就此收手吧,莫要越陷越深。”
“你还年轻,是个好孩子,你还能回头。”
“要怪就怪我这个当兄长的无甚能力,让你经年蹉跎于大理寺屈居人下......”
周惟卿抿起嘴,脸色冰冷:“是刘兄看错人了。”
他这一生作恶多端,满身污秽,从来就跟好这个词不沾边。
他抬起一双锐利的眸,见梁帝面有不忍之色,便再度躬身,对着他高声道:“臣惶恐,不忍圣上被此等奸人孤立于上,特禀此事,还请圣上明察。”
梁帝喝了两年多的药,脸色暗黄,正值中年却满头华发,此时双手紧紧握着龙椅,冷然睥睨着二人。
“刘爱卿,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臣——无话可说!”
刘期归很清楚,周惟卿若是下定决心除掉一个人,那便是赶尽杀绝,绝不会让那人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梁帝捂着额头,似是十分疲累。
周惟卿知道他到底于心不忍,便也不再多说,等刘期归被人用庭杖押解下去后便挥袖走出了大殿。
他浑浑噩噩地坐在马车上,想起这几日还未曾见过宁扶蕊,不知道她是何反应。
马车忽然停顿下来,周惟卿拉开车帘,伸首望去。
一个羸弱美艳的女人拦在路中,死死拉着车夫的缰绳,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千鸿眼泪流了满脸:
“周大官人,你为何心狠手辣至此!”
周惟卿不为所动:“本官既已遣你离去,你便不应该再出现在本官眼前。”
“你若还惦念你的情郎,此刻赶去牢中约莫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女人喉中发出一声悲切的呜咽。
她手里紧紧握着匕首,那绝望的眼神真是恨极了他。
二人对峙半晌,她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疯疯癫癫地往另一条街的方向走去。
宁扶蕊是扎西被拽醒的。
她堪堪理好衣袍走出房门,只见千鸿抽抽嗒嗒地坐在楼下,一见到她下来,眼中就如在沙漠中见到水般骤然发亮。
“宁扶蕊,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家郎君!”
宁扶蕊一头雾水:“哈?”
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