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内,午后阳光偏斜不照,给屋内添上了些许冷气。刘安同和齐东仁收了笑容,那份重逢的喜悦一扫而空。
刘安同沉重道:“好歹师兄弟一场,你就给我透个底,那些妇孺是不是你命人抓去的?”
齐东仁念在多年的交情上也不再遮掩,他平淡道:“抓?他们大多可是自愿卖给我的,只是有时底下人完不成当月的数额才会去街上拐人。”
刘安同重叹一声,“东仁,我劝你还是赶快把人放了,刚才与你说话的是个倔脾气的天师,你惹不起!”
齐东仁不惊反笑,他说:“天师府又如何?师兄,天界有仙给我撑腰,要不然我怎会如此容易返回人间,还能随愿到灵隐宗?”
经这么一提醒,刘安同想了想明月宗的那些长老,他们哪个不是在天界修炼了三四十年才返回人间的?而且在登天之前也都是明月宗的弟子,能像齐东仁这样的,实属罕见。
刘安同越想越后怕,能让天帝单独为他开恩的关系,这会有多硬?他脸色煞白,问道:“你背后的靠山是谁?”
“东天域,慕容氏。”
这靠山果真够大,刘安同知道天界上官氏为至尊,公孙氏、慕容氏次之的规矩,可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位师弟是怎么搭上这条线的。
天上地下都没有白来的关系,都是数不尽的生意,他问:“你答应他们什么事?”
“为了师兄的安危着想,师弟不便开口。”
刘安同不再细究,转而说:“你手下昨夜拐了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他是我的。”
齐东仁眉眼上挑,玩味道:“师兄有孩子了?”
刘安同厌烦道:“捡的!”
齐东仁笑道:“常发慈悲心又时常后悔,师兄还是没变呀。既然师兄有求,师弟会找个好时机把孩子还回去。”
刘安同欲出门离去,到了门口,他却又回望了一眼齐东仁。仪表堂堂,笑口常开,不似当年面貌。他苦笑道:“你变了。”
……
隐者,并非遗世独立,乃享自然之趣,淡名利之荣。若有客至,慎勿以矫饰清高而拒之,当以礼相接,邀其共赏山水田园之景也。
“这是灵隐宗代代相传的规矩,诸位有意来访我雾眠山,我们当以礼相待。更何况南宫前辈再登山门,若是招待不周,大长老倒要责罚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