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说完,太后嘴角扯出了一丝奇妙的笑意,她不说话,只是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倒有些细细品尝的意思了。
李晖一时拿捏不准太后的意思,便开口问道,“母后这是何意? ”
太后掀起眼皮,有些讽刺道,“皇帝,你到底是为了位分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
李晖面上一愣,他有些不解,“母后,慕侯爷是大齐的侯爷,按照惯例,侯爷的女儿,是可以被册封为郡主的。这怎么就扯到朕的私欲了? ”
“瞧你这样,倒是哀家多想了。”太后的双眸中的笑意不减,但嘴上的话却薄情起来,“慕怀南恢复官职才多久?他那个徒弟已经封了将军,怎么还要封郡主? 再过些时日,这大齐是不是也要改姓慕了? ”
“母后!”
见太后话说的越来越难听,李晖的面上也是浮现了些许怒气,但面对太后,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不悦,细细解释道,“慕怀南革职这件事,母后应该也清楚中间的各种关系,这件事本就是朕做的不和章法,慕怀南他不仅没多说什么,还一直为了大齐忠心耿耿的守着北牧。眼下咱们与离国又已经打了几年的仗,若不是尘倦去战场支援的及时,那我们现在就不是掠夺了离国三座城池,而是要失守城池呀!”
听李晖说完,太后的眼眸中并没有产生没有异样的情绪,她始终是那副冷漠的样子,甚至,她还丝毫不在意的冷嗤一声,“皇帝,你也知道如今大齐是靠慕家守起来的? 你看到了武将的不足,能赞赏现有的将士是好事,但是,大齐不是只靠一家一户就能撑起来的。皇帝,如今你更应该做的,是应该多寻觅些有本事,有才干的年轻人,而不是在这给哀家说什么某一家的英雄事迹。”
“母后!”李晖终于是察觉到了太后话里的敌意,他不解道,“您今日怎么了?”
太后挥手示意下人退下,等大殿门关上,太后才又开口道,“皇帝,你应该知道喻儿对慕家那姑娘的心意吧?”
见太后突然提起这件事,李晖心头疑惑更甚,他点点头,母后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
太后终于露出了心中的不满,她道,“哀家要是不提,恐怕这宫里也没人会在乎这件事了吧?太子正妃的位置,哀家以前也想着,慕家也算是不错,更难得的是喻儿也喜欢,可如今来看,倒是哀家松口太早了,让你们父子二人都任意荒唐了! ”
李晖见太后动了怒气,便有些小心道,“母后,您怎么这么想,朕从来没想过瞒着您呀。”
“你是没想着瞒着哀家,只是你被感情冲昏了头!”
太后的神色终于是露出了几丝疲倦,“哀家不能事事都管着,但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皇帝,喻儿需要的不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太子妃,他还需要个能镇住世家的人!如今侧妃已给了南诏公主,皇帝,哀家就问你,正妃的家世,你是要选一个不如侧妃的吗?”
太后的话落在李晖的心里,他捏着扳指转圈,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因为太后的话里的道理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每次遇到这些问题,他总会拦着不让自己往深处想。
如今太后把这些问题搬到了明面上,那李晖就不能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