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你看看。”阳老太帮德鹏一件件地扳着翻看,最上面两对化纤的枕头和枕巾绣着鸳鸯戏水,依次往下,两片化纤的印花长毛毯,一床中空棉的薄被,两床棉花的厚被子和褥子。
陈吉看到那两床厚被子笑了,“这被子怎么这么厚,跟个胖面包似的。”
“厚了暖和,这一床被子十二斤棉花。”阳老太说。
“真是大面包。”德鹏也笑。
“俺陈吉胖了。”阳老太看着陈吉说。
陈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可不呗,结婚以来,两人整天吃吃吃,每周末去买来那么多肉食,煮一锅,一两顿就吃光,半年下来,像吹气球一样,自己已经正式迈入胖子行列,心里不免有点沮丧。
阳老太却很高兴地说,“结了婚胖好哇,发婆婆家,你看你二姐,结了婚瘦的,她婆婆家就不发。”
陈吉没想到自己的发胖在这里奠定了坚实的理论依据,只是这种发家方式,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一上午,两人哪里也没去,坐在炕上,屁股烤烫了就挪一挪地方,听阳老太一点点细说结婚安排,那么多的规矩,那么些不熟悉的称谓和名字,陈吉根本记不往,干脆不往心里去,心想随你安排就好。
“俺头几年给德鹏盖的新房子,在白水头,谁知你俩在济南,又不来家住,早知道就不盖了。”阳老太说,“你是不知道,为了盖这个房,俺和你这个爸爸打了多少架。他说,在这个村建,他就管,回白水头村建,他就不管。俺说,俺不用你管。不用他管还不行,俺往白水头走,找好的泥匠瓦匠搁那旁等着俺,刚出门,他撵上来,拦着我不让走。我急了,问他到底让不让,他说不让,我一扁担,砍了他往地下一倒。” 阳老太嘿嘿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