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她了。”阳道海说,“我想要调到烟台的大学,离开济南这伤心之地,回老家。”
“哟!怎么了。”阳德鹏心里一惊,起身往阳道海的茶杯里添了些热水。
阳道海叹了一声,“说来话长啊。”他今天专门是来找阳德鹏倾诉的,跟这个本家小老乡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很有眼缘。
“嗯。”阳德鹏准备认认真真地倾听。
“你看看,在家外,从外表到思想,我是不是个典型的学者型人物,是不是?”阳教授问。
“是是,那当然。”
“你不知道,在家里,我就是个包揽一切家务活还受气受骂的家庭妇男。”
阳德鹏不敢接话。
“我爱人在电视台,挣的钱远远比我多,花哨的想法比我更加地多。”阳道海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能抽一颗吗?”
“能能能,”阳德鹏赶紧站起来,要接过他手里的一次性打火机帮他点烟,“我家里没有烟,也没想着给您敬烟。”
“不用,”阳道海并不在意没被敬烟,也没将打火机递给德鹏,自己划火点着烟,深吸一口,吞下去憋在胸里,“她说,这几年,她们那个电视台,同事见面打招呼的问候语都是,‘离婚了吗?’如果答案是没离,对方就会惊讶,‘还没离啊?’”
“还有这事?离的是正常,没离的倒成怪物了?”
“对呀,没离的倒成怪物了!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世道,什么风气?”阳道海气不过,“她也要离婚,我女儿那时候才七八岁,我不同意,她一直跟我闹,闹了这么多年,女儿也懂事了,跟我说,‘爸爸,你就同意离吧,你俩这样,我更难受。’离吧,我同意了。”
“哦,那,办了手续了吗?”阳德鹏不知道是劝离好,还是劝合好,人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按他所说的情况……。
“办了。”阳道海倒轻松了,“就在上周,拿到离婚证后,在法院门口,准备分道扬镳,我做了一件自己提前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阳德鹏也不敢多问,轻碰了碰阳道海的茶杯,“教授,您喝口水。”
阳道海没理会,自顾着说自己的话,“这些年在家里,我什么活都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