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敏红知道,对付这犟老头儿得来点软乎的:“爸……我妈没的早,我们也不能黑天白日的守在你身边。
“你这身边还是得有个人,说说话、唠唠嗑啥的……
“我这一天,又得经管孩子,还得上班……
“唉……还得跟你操心……”
说着话,似乎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当爹的,哪能让闺女这么委屈?
这才算十分勉强地同意了……
虽然是答应了,但老头儿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是心思。
这两天就一直在心里骂着:这帮玩意儿,早他妈干啥去了?
春生他爸都死多少年了……
“妥啦?”钱敏红听钱亦文的话头,显然是说得不错。
“保媒拉纤哪有那么容易?得让春生回家跟她妈说一声。”
姐俩在这边说着悄悄话,二大爷在那边瞪眼睛,偷偷溜着这边,一句也听不着,干着急。
姐俩说完后,齐齐看向他时,老头儿又慌忙推箱子去了。
干活儿就得有个干活儿样,哪能溜号儿……
……
翌日。
司机师傅果然七点多就到了。
一夜没睡的钱亦文,看见了开进院里的汽车,拿了两盒烟和两瓶汽水,从屋里走了出来。
“师傅,怪不好意思的,这么早就把你给折腾起来了。”
司机师傅抬头一看,小伙子穿着打扮还行。
可这造型……就有点惨了。
胡子拉碴的,头发都打络子了,两眼通红,就跟打一宿麻将刚散局儿似的。
司机师傅一边接过钱亦文递过的烟,一边客气着:“没事儿没事儿……
“单位给的任务,多早都得来。”
钱亦文往驾驶室里扫了一眼。
装饰得很好,花里胡哨的。
前仪表台上,贴着一张小孩儿的照片。
钱亦文心中暗笑,你把车都快打扮成自己家了,单位知道吗?
虽然,早在83年的时候就已经放开了个人购买货运汽车的限制,但习惯上,买车的人还是要找个单位,把车挂在单位的名下。
钱亦文一眼断定,这根本就不是公家的车,也是个挂靠的主儿。
钱亦文微笑着把两盒烟和两瓶汽水放到了驾驶座上:“师傅,长途开车累,路上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