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你能遇上几回那事?”老太太不以为然,“你四叔那屋烧火少,放他那炕上。”
钱亦文正要讲他的科学道理,一回头见钱多正趴在门边,贼眉鼠眼地往里看呢。
“滚你妈的蛋!”钱亦文骂了一句,跟着一抬脚,钱多吓得撒腿就跑。
背的就是你,你还跑这儿听声儿来了。
前两天出了把悬事儿,把纪兰凤给吓坏了。
刘运成拆了一联小鞭炮,在院子里一个个地点着,往空中抛着玩儿。
这好玩儿的一幕,被钱多给看着了,也偷着拿了两个,有样学样地跑到院子里去实践。
英子看到时,钱多正扔了火柴举着鞭炮在那等着听响呢!
要不是英子跑的快,一巴掌拍掉了鞭炮,怕是这个年大家都过不消停了。
估计比孙二牤子家都得热闹......
老太太后怕得要命,吓得全藏起来了,同时也剥夺了刘运成放鞭炮的权利。
年根儿了,再怕也得拿出来了。
钱亦文踩上板凳,一边拿着鞭炮一边说道:“也快要吃饭了,我直接就放了吧。”
老太太琢磨了一下说道:“行!可千万别再让那俩孩子抓着影儿了。”
钱亦文拿着鞭炮往外走时,身后,刘运成和钱多都跟了出来。
刘运成一边看着钱亦文放炮,一边摸着额头给钱多讲他的旧事。
那回,也真是够悬!
一个大碗碴子崩飞,不偏不倚风好扣到眼睛上了。
这要是真扎到眼睛上,找对象起码得降三档!
想找个能五块钱入股的对象,指定是没戏了……
“放完没有呢?吃饭了!”身后,英子开门叫道。
在东北,初夕这一天的早饭和平时一样,不知道别处是不是如此。
简简单单,没有丰盛的菜品,好吃好喝都在下一顿。
吃过了早饭,二大爷把钱亦文拽到了他那屋儿。
炕桌已经摆好,上面放着裁好的大红纸和五色纸。
一盒墨汁已经打开,倒在了碟子里,散发着臭臭的味道。
“写吧......”二大爷一指桌子。
“不是都买对联了吗?”钱亦文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正在贴大门对儿的阎春生和钱敏红。
二大爷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买的不全!
“你们这些年轻人哪,一点小事儿,都得我惦记着。
“金鸡满架、肥猪满圈买了吗?出门见喜、抬头见喜呢?井泉大吉呢……
“不写几条标语吗?”
二大爷一口气念叨出七八样来,末了把墨汁往前推了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