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钱亦文的描述,曾繁宇眉头紧锁:“吉春这套班子,是怎么回事?
“柳县长是怎么传达的精神?
“我们可是一直在鼓励下边,步子要迈得大一点儿。”
钱亦文在心中默想,“鼓励”和“要求”,那能是一回事儿吗?
你明明可以提要求,却模棱两可地在那里鼓励,下边的人敢大肆对企业进行要求?
你都留后路了,下边不给自己修一条G35,怎么也得整一条318吧?
心念及此,钱亦文探问了一句:“曾叔,能不能是下边的人心里有什么顾虑?”
“能有啥顾虑?”
“怕日后再有什么变化......”
曾繁宇气得一拍桌子:“大方向这么明确,还能有啥变化?
“自打‘利改税’实施以后,好多企业明明工资见涨、账面有盈余了,可上缴国家的钱却变多了,这可都是有据可查的!”
钱亦文小声嘀咕了一句:“柳家一门,本来就胆小,怕担责也是正常的……”
曾繁宇操起笔来,一边写,一边气哼哼地说着:“明天早上,你去商业厅,找宋战——”
写了几笔,曾繁宇刺啦一声把纸又撕了,啪的一声把笔摔在了桌子上,蹦出去老远。
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明天你直接来我办公室吧,我让他上我这儿来!”
......
宋战,在曾繁宇手底下工作多年。
曾繁宇在商业厅的时候,他是秘书。
曾繁宇进了大院,主管了一省经济之后,他也跟进了大院,还是秘书。
做了几年秘书后,按照惯例,被曾繁宇下派到淞江省第二大城市。
在那里主持了几年商业局的工作,又回到了省城,回了商业厅。
在曾繁宇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左膀右臂,他不当厅长,谁当厅长?
接到曾繁宇的电话,宋战急忙跑了过来。
不急不行,老领导眼看就要退了......
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如果没有人空降,他就是最佳接班人。
虽然从自己的正厅到老领导那个位置只差一步,但中间的鸿沟却很深。
自己现在的厅长,是省里任命的;人家老领导,那可是最上边委任的......
所以,这节骨眼儿上万万不敢马虎。
领导没事,他都得想方设法找点事儿出来,更何况是领导来事儿了?
伺候了一辈子,临到最后可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