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莫稚脸上突然有了笑容,“高考考完最后一场,我妈妈搬着书筐往外走,刚走到教室门口,我爸就靠着冲着门口的那边墙站着。我妈说,我爸当时上身穿着白色班服短袖,下身穿着黑色校服裤子,他的双手插进裤兜,浑身散发着慵懒。我妈当时看呆了,她突然觉得我爸长得很帅。我爸见她发呆,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走到我妈面前,接过我妈手里拿着的书筐。我爸走在前面,我妈跟在他身后。快出校门的时候,我爸停下,转过身,看着我妈,对我妈说,“我喜欢你,你呢,对我是什么感觉?”我妈说她当时脑子里就只有我爸说的‘我喜欢你’四个字,以至于忘了第一时间回复我爸她的真实想法。我爸见她不回答,以为是给我妈带去了麻烦,他满脸沮丧,对我妈说,“抱歉,给你带去了困扰。”我妈一时着急,咬到了舌头,缓过来后,冲我爸笑,笑得很甜,“我也喜欢你。”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
莫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坐在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上,继续将未讲完的说下去,“我妈妈的高考成绩很高,全市第一。我爸爸的高考成绩相对于我妈来说差了些,是全校第二十名。他们分别报考了不同的学校,我妈妈报的是北京的大学,我爸爸报的是浙江的大学。他们虽不在一个城市,但这并没有让他们的感情变淡。大二那年,我爸爸参了军,参军那天,我妈妈特意跟他们班的导员请了假,坐了十三多个小时的硬座,赶去浙江火车站送他。我妈看到他穿着军装,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滴又一滴的掉眼泪。等我爸他们要上火车的时候,我妈就只跟我爸说了几个字,“我等你。””
“我等你。”这简单的三个字,说出来很容易,想要做到却很难。
段辰不出声,不打扰,安安静静的听着莫稚讲她父母的故事。
莫稚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我妈说,我爸入伍后,她一星期、一个月、甚至半年都收不到我爸的一条消息,她那段时间是真的很崩溃。她想过和我爸分手,可,每次都打不出‘分手’二字打给我爸。两年,她和‘自己’谈了两年的恋爱。两年后,我爸退了伍,退伍那天,我妈捧着一束鲜花,去火车站接他。我爸退伍后,继续上大学。等我妈大学毕业后,回了江安,我爸当时还在浙江上大学。他们这又开启了两年的异地恋。我爸大学毕业后,他决定再次入伍。我妈知道后,第一次跟他吵架,而且,吵得还很凶。那次,我妈也是第一次喝了酒。酒醒后,我爸对她说,不参军了。我妈当时脑袋还有些晕,等反应过来后,她先是跟我爸道歉,而后,支持我爸再次入伍。”
“他们之间完全可以用‘异地恋——军地恋——异地恋——军地恋’来概括。用我妈的话说,他们俩就是陌生的恋人。我妈说,当初他们要结婚的时候,我姥姥姥爷都是不同意的。姥姥姥爷跟我妈说,说我爸他是军人,抛开职业危险不说,他平常就照顾不到家里。所以,他们站在为我妈好的角度,劝我妈分手。可我妈脾气很倔,她无论怎样都不分。无奈之下,姥姥姥爷背着我妈把我爸叫到了家里,本想让我爸主动跟我妈分开的,却被我爸的一句话所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