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老者将信将疑又隐含希冀的神情令凤怀渡心中刺痛,他恳切道:“皇上御赐乌纱在此,绝无虚言。”
“我老汉信你,我儿已死,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老汉满是褶皱的眼角泪水滑落,哆里哆嗦扔下木棍,朝着地上跪去:“我儿死得好惨,求两位县老爷给他申冤报仇呀!”
凤怀渡忙伸手将他拉起:“老人家,我与祁兄弟此番过来就是想核实那些匪徒的情况,您可知道他们如今在何处藏身?”
老汉忍住悲伤,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那匪头子名唤陈鲁藩,擅驯蟒蛇,人送外号蟒爷,是这方圆百里的地头蛇,前些日子有位大侠将他制服,让我儿报官,官府假意前来捉拿,却在半路中将他们放走。”
“陈鲁藩是狗牙山的人?”祁力行眸光落在炕窑里闪着红光的火炭上,微微蹙眉道。
“不是。”
老汉紧握着双拳,眼底铺上一层愤怒:“他去年才来的狗牙山,以前那家客栈是我表兄弟开的,被他强行霸占了去。”
“他养的蟒蛇不是被人打死了么?又怎会当着村民的面吞吃了石大哥?”凤怀渡压下心中不忍,直接问道
老汉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哽咽着道:“他养了至少不下三条巨蟒,其他的都在后山上的树林中,可怜我儿还不到三十,活生生被那孽畜一口吞下,连个尸首都不曾留下。”
祁力行双拳因用力骨节凸起嘎巴作响,咬牙道:“这个祸害,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他。”
老汉泪眼朦胧地看向面前的少年,这县尉大人看着年纪轻轻,想要亲手宰了蟒爷,谈何容易?
“听说那陈鲁藩耳目极多,若有人敢去报官,便活不到第二日。”凤怀渡微眯着眸子沉吟道。
“凤大人说的不错,那祸害也不知从哪里网罗了大批人手,消息极为灵通,村子里有几户人家实在忍不住偷偷去报官,都遭了他的毒手。”老汉忽地又想起一事,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他娘是西陵人。”
“西陵?”凤怀渡与祁力行对视一眼,又看向老汉,“此言当真?”
“我儿有一次上山打猎,偶然听到他手下的几名喽啰说的,说官府那边蟒爷花了大笔银子,即便是上边查下来,蟒爷会带着他们回西陵。”老汉见二人不信,忙又接着道,“我活了六十年,从未听说过狗牙山有蟒蛇,听说西陵倒是不少人驯养此物。”
“您可知道他山上的老巢?”凤怀渡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屋内的三人能听到。
“我儿说他是在后山林子中见到那些人的,应是在那边不远。”老汉想了想又道,“这些日子并未见到他们下山,估摸着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老人家,您与我们暂且回衙门吧。”凤怀渡重新系好披风,朝着门边走去。
“多谢大人,我老汉哪里也不去,那祸害想要我的命,就尽管拿去,我也能和我儿做个伴儿。”老汉吸了吸鼻子,昏黄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决绝。
“凤大人还有话问您,老伯还是随我回衙门吧。”祁力行扫了一眼屋子里简陋的陈设,“带些衣物,其他的衙门中都有。”
老汉又怎会不知他们的心意,还想说什么,见二人坚持,叹了口气,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锁上房门。
三人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府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