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丝诊脉?”云可羡惊叹道。
悬丝诊脉这种古代封建社会的特定产物,本是防止男性御医碰触到后宫嫔妃的肌体,她也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现代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之说,妇产科里也不乏男医生的身影,人们都当这悬丝诊脉是桩奇谈。
想不到萧太医小小年纪,竟还谙于此道。
她这一惊,倒让萧万漉有些赧颜。
前朝明令,为后宫娘娘看病时不可触碰其身,当朝皇上虽已废除此令,可太医院内会悬丝诊脉的也不止他一人。
他手指灵活地勾了几下,那根丝线便听话地缠在卫溪明的手腕。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萧万漉沉吟半晌,对上云可羡问询的视线,叹息着摇了摇头。
“纵是能醒来,也不过是续着一口气罢了。”
“卫太守为官清正,我不能见死不救,况且,有些真相只有他自己知晓。”云可羡沉吟着,自药匣中取出一排长针,“萧太医,这几日多亏了你,我还想试上一试,不知可否与你一同商议医治之法?”
她这话说得诚恳谦逊,若让君莫离听了定会心酸不已,如此口吻还从未听可可对自己说过。
云可羡情知这些宫中御医对自己如此尊重,全然是因着岳翊,危急关头,她也却之不恭。萧万漉医术高超,行事稳重,颇有见解,得他相助,自己也更有把握些。
萧万漉有些受宠若惊,不知为何,云姑娘举手投足间的清贵气质让他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萧某愿为云姑娘效劳,愿为我南岳分忧。”
萧万漉说罢向着南方的皇城虚施一礼。
岳翊刚巧站在朝南的方位,他刚要让开,却微微一顿,定在了当地。
那双桃花眸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万漉心内一惊,一个念头自胸中划过,可他却未曾表露,只是将目光投向云可羡,认真地道:“云姑娘可是要为他施针?”
岳翊虽不便打扰,却也不想离开,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云可羡。
夕阳洒下一抹柔和的光晕,透过窗棂,光影重叠,竟给人几分眩目之感。
这几日稳定民心、发放物资,搭棚施粥、联络周边郡县,岳翊从中调度周旋,身心疲惫万分,如今偷得片刻清闲,几分倦意渐渐袭来,他只觉眼前的光晕越来越大,羡儿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瞬间,一切暗如黑夜。
喉咙间漫出丝丝痒意,他忍不住咳了几声,自然地按了按喉结。
他眨了眨眼,想要小憩一会儿。
蓦的,动作骤然停住,霎那间浑身的血液都已凉透。
静止须臾,压下喉间的不适,缓缓抬眸向窗外看去。
黑暗,无止境的黑夜仿佛要将他吞噬。
岳翊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伸出手,直至将那双桃花眼完全覆盖。
这轻轻的一个动作,竟让他的骨骼骤然僵硬,脊柱已升起了冷气!
只因……
他什么都不曾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