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整过容？过去看到的都是化过妆的样子，因此看不出来，现在素颜状态下那嘴巴很不自然地嘟着，反而令五官很不协调。
此刻邓霁月一副倦容，懒懒散散靠近，眼神里俨然没了以往的傲气，只是依然没有磨去对苏叶莱的仇视。
她恨声对苏叶莱道：“来看我如何落魄的？真是小人，现在你看到了，得意了吧了？”
这声质问倒是让苏叶莱熟悉，这是她熟悉的邓霁月，哪怕现在在监狱里，面临着最终的判决，还是这般张牙舞爪。
苏叶莱淡声道：“不用仇视我，是谁把你坑进来的，是谁让你沦落到现在这地步的，那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邓霁月咬紧了牙关：“是谁？难道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想要办公司，就不会沦落至此。苏叶莱，都是因为你，我的敌人从始至终就是你！”
苏叶莱啧了一声，突然就笑了。
有时候，她很难理解邓霁月的脑回路。
就好比，明明是邓霁月占了她的优渥生活，从小衣食无忧，父母兄长疼爱，虽然爸爸和哥哥相继离开，但有这般无私奉献的妈妈，生活怎么会难熬？
按道理也该是她恨邓霁月才对。
跟邓霁月从小的生活环境比起来，她的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她吃着本该是邓霁月的苦，受着本该属于邓霁月的难，现在生活脱离了苦海，不再需要家庭的呵护了，有能力在社会站稳脚跟之后，告诉她竟然是替别人承受的？
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就好比你被打了五十大板，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从此落下了一些后遗症。然后告诉你打错人了。
就跟生吞了一个苍蝇，无比反胃。
哪怕不知道，都不会这么难受。
如果有机会，苏叶莱真的很想把邓霁月丢回她的小时候，她所经历过的一切，都让她去重新经历一遍。
看她还说得出来恨她这句话来不？
邓霁月没有资格恨她。
相反，她才是那个合适恨邓霁月的人。
只是苏叶莱不想。
因为不值得。
像邓霁月这样的人，可以应对，但坚决得从心底里扫出去，不能让这个人成为她生活的阴影。
苏叶莱在沉默中松开了捏紧的拳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指甲已经掐红了手心，此刻传来刺痛。
这一点出卖了她，心里再怎么想着邓霁月不值得她费神，该蔑视她，让她自生自灭，可依旧放在心上了，每次需要做一些心理建设之后才能彻底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