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在经历一夜的难产之后,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越来越微弱。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门口的赵铭,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绿竹见状,假意悲恸地哭喊道:“姐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顾瑶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可眼中却没有半分悲伤,只有得逞后的快意。
怜姨娘的葬礼办得简单而寒酸,就如她生前那卑微的地位一般,得不到太多的关注。
几缕纸钱在风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似是在为她这孤寂的一生作最后的告别。
小小的灵堂前,只有几个下人在例行公事般地忙碌着,脸上不见多少哀伤。
孩子被奶娘抱在怀里,那粉嫩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懵懂地看着周围这一切陌生又冰冷的场景。
赵铭脚步拖沓地走来,目光在孩子身上匆匆一扫,那眼神空洞而又冷漠,仿若这孩子与他毫无关联。
仅仅一眼,他便转身离去,自此将孩子彻底抛给了奶娘,再未过问半句,任由那小小的生命在王府的角落里独自成长。
碧荷刚走的那几日,赵铭仿若被抽走了灵魂,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对府里的任何人和事都不闻不问。
王府的回廊下,果郡王妃忧心忡忡地来回踱步,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
看着儿子日渐消沉,她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只得向果郡王求助。
“王爷,你瞧瞧铭儿,这孩子自从碧荷去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果郡王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轻抚着胡须,面色凝重,长叹一声:“唉,我知道了,我去跟他谈谈。”
果郡王寻到赵铭时,他正呆坐在书桌前,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仿若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无法自拔。
果郡王走进书房,见儿子这般模样,心中一阵酸涩,他猛地将手中的折扇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赵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分王府世子的模样!”
“一个姨娘而已,你这般消沉,如何对得起她拼命为你产子,又如何对得起王府的列祖列宗!”
赵铭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惊得浑身一颤,缓缓回过神来,看向父亲,眼中满是迷茫与痛苦,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