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愣了良久,突然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骂道:“张无忌啊张无忌,你可真是个蠢材,再怎么说蛛儿也是为你出头才杀人,你不谢谢人家就算了,还气走人家,这岂是侠义之道?”
正想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张无忌心中一凛,心说这是非之地不宜久,我得先躲起来。
但他拄着拐杖刚走出门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怒喝惊呼的声音,紧跟着便传来刀剑相交之声。
张无忌心中一惊,莫非是追兵到了,刚好和蛛儿打个照面?
其实是殷离不愿意牵连张无忌,倔脾气上来,干脆自己也不逃了,就躲在从武家庄来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想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
若是死了,那也没什么。江湖上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吗?无论谁死都很正常的。
张无忌心中担忧殷离,也顾不得腿伤了,当下施展轻功向那边赶路。这一动,原本固定的腿骨又活动了,痛得他顷刻间冷汗就浸透了全身。
好不容易到了跟前,他竟痛得惨叫一声,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此时他才借着月色看清这里的场景。只见一个年轻男人趴在草丛中生死不知,一个看上去有些面熟的美丽年轻女子正拖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中年女子迅速远离战场。
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围攻殷离,只是两人身上都挂了彩,看上去十分狼狈。
这对中年夫妇张无忌认识,居然是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夫妇!
张无忌也是识货的,一眼看出殷离的剑法竟十分精妙,只看了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他从苏乙那里学了独孤九剑的总诀和破剑式,苏乙告诉他,破剑式可破尽天下剑法。
可殷离施展的这套剑法,繁复缜密,迅捷如电。
若非殷离施展得还很生疏,其威力发挥出来的也不过十之二三,张无忌骇然发现,破剑式还真不一定能破了这套剑法。
但这也是他有眼力,看出了这套剑法的潜力。
此刻殷离用这套剑法以一敌二,却左支右拙,打得手忙脚乱。
殷离身上也挂了彩,不过看起来却没有太冲和班淑娴身上的严重。
张无忌看了几秒就看出门道来。
殷离胜在剑法精妙,何太冲和他夫人虽然用的是一套合击剑法,配合默契,可在剑招上依然不是殷离的对手。
但他们胜在内力深厚绵长,长剑相碰撞时,往往是殷离的剑被荡开,招式顿时走样。
殷离之所以狼狈,也正是这个原因,她得不断调整自己的剑招。
张无忌到来动静不小,瞬间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注意。他虽然掉下来得很狼狈,但刚才赶来时施展的轻功却很高明。
何太冲阅历丰富,眼见张无忌一来就担忧地看着殷离,心知这二人必然是认识,只怕是同伴。
他和妇人一起应付殷离已经是极为勉强,身为一派掌门对付一个乡野丫头,要跟夫人联手不说,甚至还打不过对方,要以内力欺负人家,还要靠耗尽对方内力才能取胜,当真是丢脸至极。
其实他不知道,殷离的内力前几天才被苏乙废掉,她现在练出来的内力只是这几天练出来的,还十分浅薄。
只是《易经洗髓经》本就生生不息,尤其是在极力运转的情况下,旧力未尽,新力便生,这才能让殷离石钟乳风雨飘摇中的一片孤舟般,始终以精妙剑法跟何太冲夫妇纠缠。
不过何太冲想要耗死殷离的计划倒也不算错,因为殷离的气血迟早跟不上内力消耗的速度,她再这样打下去,就会因气血亏空而变得全身无力,甚至是直接晕倒。
一个殷离已经让何太冲很头疼了,结果打着打着又冒出来一个轻功很不错的小子,这小子看起来一条腿似乎还断了。
这人肯定是这乡野丫头的帮手,不能等他站起来和这乡野丫头联手!
何太冲眼中绽出杀机,突然撤身,脚下一蹬,手中长剑径直刺向张无忌的咽喉。
张无忌虽然坐倒在地,但何太冲这一剑在他眼中却满是破绽。
他运足内力,双掌往身后一拍,身子顿时借力弹起。
身子起来的同时,他微微倾斜,使得何太冲这一剑和他的身子擦肩而过。
不等何太冲反应,张无忌一掌拍在何太冲的胸口。
“哇!”何太冲被打得一口鲜血喷出来。
感受到张无忌雄浑的内力,何太冲心中大骇,表情也瞬间大变。
他不顾伤势勐地后掠,一把抓起正在和殷离缠斗的妻子班淑娴,惊慌大吼一声:“走!”
话音未落,他已拎着自己的妻子,如同大鸟般两个纵跃到了不远处的马上,使劲一拍马臀,马儿唏律律一叫,撒蹄向远方狂奔而去。
于此同时,刚才让张无忌觉得眼熟的女子也搀扶着那个中年女子上了另一匹马,催马迅速离去。
现场就剩下殷离、张无忌和那个趴在草丛中生死不知的男子。
危险过去,张无忌这才觉得伤腿钻心般疼痛,心中苦笑连连,这么一折腾,这条腿怕是又要推迟些日子才能痊愈了。
“蛛儿!蛛儿!你没事吧?你可受伤了?”他忍着痛,对不远处的殷离大叫道。
然而殷离此刻却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剑,表情奇怪。
“蛛儿?蛛儿?”张无忌又唤了几声,殷离才回过神来。
她看向张无忌:“原来你的武功这么厉害,你居然一直在骗我?”
张无忌立马叫屈道:“我可没骗你,只是你从来都没问过我而已!”
殷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道:“那你也该告诉我的,不过看在你相助我的份上,算你功过相抵,我便不跟你追究了。”
张无忌见殷离心绪不佳,故意夸张拱手说道:“那就多谢女侠大度了,小子感激不尽!”
然而殷离却没有理他,依然痴痴看着手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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