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蒹葭扭过脸,并不回答。
吴寺宣这才转身,回到庆平身边,低声道:“保命要紧,等圣女回了京城,老奴可再出宫帮您杀人。”
除了眼睫微颤外,庆平并未有任何回应,哪怕连一丝表情的变化都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
于她而言,以蝼蚁的姿态活着,比承受千万种酷刑痛苦百倍万倍。
那种钻心的痛,令她甚至忘却呼吸,五感尽失,自然也听不见吴寺宣说话了。
“圣女。”
吴寺宣恭恭敬敬地在鞠躬道:“回京路途遥远,我们尽快起程。”
“知道了。”
秦蒹葭随意地应了一声,翻身下马,道:“我还有些话要与我夫君说,你先退下。”
“圣女。”吴寺宣提醒道:“他已不是你的……”
“闭嘴!”
秦蒹葭径直走到许长卿面前,浅浅一笑,道:“陪我走走?”
说罢,她便不由分说地将许长卿拉到旁边的小树林中。
两个年轻人,并肩而行,却一时无言。
“怎么?”
秦蒹葭率先打破沉默,道:“才一日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许长卿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张三,“所以他来清水镇的真正目的,是来找你,那他到底是斩妖使,还是书院的人?”
“你这家伙……不应该先问问我的身份是怎么回事吗?”
秦蒹葭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这才回答道:“他的确是斩妖使,不过似乎与我生父也有交集,你还记得我们成亲当天吗?那里离清水镇数十里之遥,我背着你走了三天,若不是他突然现身,恐怕再给我三天也未必能回到清水镇。”
“就是在那时,他告知了我一切。”
“原来……”秦蒹葭眼角含泪,攥紧裙边,道:“我还有个爹爹。”
许长卿又问:“青山道人那次,他为何眼看着你被掳走?”
秦蒹葭抿着嘴道:“那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真心待我,本以为只有徐牡你可以应付,没想到青山道人竟亲自来了,匆匆赶来时,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