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放在窗外飞速后移的画面上，眼睛眯起，像是在心里跟自己打赌，他重新看着白梦颜，开口“我答应你们的演唱会还没办，阎王还不能收咱们。”
说罢，他嘴角肆意一笑，倒是有些生死度外的洒脱。
他长臂伸出，搂住白梦颜的背，把她用力压在自己的怀里，在她耳畔说“腿弯曲一点，别紧张。”
白梦颜慌得哪还有心思顾别的，看着成凯曦认真的眼神，乖乖照做。
她刚刚把膝盖弯曲，就在这时，哐的一声，车身猛然一震，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地铁霎时减速，看样子应该是撞到了前面的地铁。
车厢内的人群因为惯性，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一片。
好在白梦颜和成凯曦在一个角落，剧烈的颤抖也没让成凯曦松手，他们没有被别人压住。
靠前的车窗玻璃破碎，稀里哗啦地下来，刺鼻的味道从窗口灌入。
成凯曦半蹲着身子，用力地抱紧她，护着她的头，在那一瞬间，白梦颜感觉正在经历噩梦般的现实却又格外安全，目睹一切悲惨的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
车厢变形挤压，距离他们最近的车窗爆裂。
钢化玻璃碎开的一个个小颗粒倾斜而入，车厢外的钢架不巧刮到了隧道里的广告牌。
广告牌伴随着玻璃碎屑从破烂的窗户飞入，白梦颜瞳孔微缩，眼睁睁地看着，这方向分明是冲着他们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踮起脚尖伸出右手，用力下压成凯曦，护着他的头，身体带着成凯曦侧转，广告牌擦着她的肩膀砸落。
痛感一瞬间从肩膀传来，白梦颜痛得倒吸凉气。
她的动作带掉了成凯曦一侧的口罩，成凯曦完全是被动地接受这一系列的动作，广告牌落地，他才缓过神震惊地望着她。
不等成凯曦开口，她颤抖着手臂捞起挂在他耳边的口罩重新戴在他的脸上。
“你干嘛！”成凯曦怒道。
他慌忙拉过她的右手查看，有些责备“我看看，别乱动。”
看着白梦颜整个肩膀带着大臂外侧的血痕，成凯曦心都空了一拍。
“干嘛不躲好！”
面对成凯曦的怒斥，白梦颜有些心虚，缩了缩手小声嘟囔“那个板子就要砸到你了。”
成凯曦气结。
他让白梦颜在角落蹲好，他半蹲在外面，一边看车外的情况一边掏出手机求救。
他的手因极度地用力和紧张，止不住地颤抖，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次都没拨通。
此刻地铁已经停住，受伤的白梦颜慌张的心也逐渐平静，她按下他焦急地戳手机的手。
“没用的，这块大概率没信号。”
车虽然停住了，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的撞击，是他们这一辆车事故，还是接连几辆车都会事故。
若后面还有车撞上来，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白梦颜不敢多想。
她脸色泛白，手臂的失血和疼痛使得她一直在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