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修离开厅堂,压根没去别的地方,直奔冷家宅邸祠堂。
祠堂的位置在庄园里单门开辟出一块区域,整个祠堂的装修布置,就正常得多,处处透着庄严神圣肃穆的感觉。
冷月修觉得在祠堂待着,都比在那个大宅呆得舒服。
他走到最前面,拿起三根清香点燃,手臂举起,贴额,恭恭敬敬地敬香。
三炷清香插进香炉,他才乖顺地跪在蒲团上,脊背挺直严肃认真,背诵冷家祖训及家规。
祖训总有些许魔力,边背诵边沉淀心情。
背诵完毕,他对着牌位叩了三个头,站起身神色认真地注视每一个排位,看完最后一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出了祠堂,祠堂外,家里的家法执行官已经就位。
领家棍是不允许穿上衣的,这离谱的规定缘由,因为旁系的一个小辈,自作聪明,往衣服内里塞了一堆棉花。
被执行官一棍就感觉了出来,从此就有了这条规定。
冷月修自是领家棍最多的孩子,这套流程再熟悉不过,他利索的把上衣都脱掉,只剩一个白色的背心。
理论上贴肤的一层背心影响不大,今天家法执行官就偏偏等在一旁。
冷月修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眯着眼睛,把背心也脱掉了。
家法执行官其实也很尴尬,备在背后的手扣了又扣,他能怎么办,家主说了,今天走个形式就行,不让打的太狠,要能在皮肤留下印子,又不许伤身,这他很难办。
裸露出整个后背,每打一下他才能酌情用力,不然不好分辨,万一下手太黑,挨棍子的就是自己了。
这也是家法执行官第一次感受到家主对少爷的关爱,这让他心里更是打鼓,这打法,没操作过啊。
执行官心里苦,没处说。
冷月修裸着上半身,双臂自然下垂等在那里,执行官迟迟没有下手,反倒表情古怪。
“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冷月修冷冷开口。
执行官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干咳一声,拎起棍子。
那家棍很重,是几种材料复合制成的,可以打得人皮开肉绽,也能打的面上不显,但五内俱损,棍法技术全凭执行官拿捏。
挨打也是有讲究的,该用什么劲去接棍达到保护自己的程度。
冷月修看他就位,调整呼吸,手臂微微用力准备好接棍。
一棍砸下,声音挺大,和之前领家法时差不多,但就是……不怎么疼?
冷月修偏头,疑惑地看执行官。
执行官被这质疑的眼神一看,都有些心虚。
照理,家里的执行官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不允许徇私舞弊,要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
但遵循这条纪律的前提还是要听从家主吩咐,所以执行官这也不算违反祖训,就是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就是了。
执行官面无表情顶着冷月修的眼神压力,继续下第二棍。
第二棍一样,冷月修直接抬手叫停,蹙起眉头。
“没吃饭?”
“还是家法什么时候降低标准了?”
执行官被问得无话可说,嘴巴努了努也没憋出一个字。
“家法就是家法,该怎么打怎么打,放水这种事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