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案仿佛没听到他的讥讽,仍在自语:“这世上,若说谁能真正帮我报仇,恐怕也唯有你的先生苏谨。”
“所以,我才会甘心暴露去找你。”
“有一件事,你恐怕想错了。”
童福山眼神冰冷:“先生欲铲除江南陋弊,可不是为了帮你报仇,而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
“哼,我管他是为了什么?”
陈六安不屑撇嘴:“他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百姓也罢,我只要看到这些仇人统统不得好死,家家死绝!我便心满意足!”
“既然如此,你就把账本交给我,我虽不能保证你不受律法处置,但至少我现在能保你的命。”
对于童福山的许诺,陈六安似乎并不感兴趣。
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张林忽然急匆匆的进来了:“公子,山外面出现大量官兵,似乎是奔着咱们来的。”
陈六安冷笑:“这钱勇的动作可是够慢的。”
童福山一愣:“是你自己把消息出卖给了他?你图什么?”
陈六安不答,默默起身进了大殿。
跪在蒲团上磕了几个头,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然后,走到佛像身后,从秘阁中取出一本书。
再次走出大殿,他将手中的书扔给童福山。
童福山接过书一看,居然是一本《道德经》。
“这是何物?”
陈六安冷笑:“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江南密账,没想到吧?”
童福山打开书一看,只见扉页上写着一行字:一本道德经,万般天下事。
落款:马致远。
再翻看其中内容,却见东一笔西一笔写着‘四十一’、‘三十二’等古怪数字,却不懂是什么意思。
看着童福山一脸茫然的模样,陈六安冷笑:“没想到吧,这本《道德经》便是事关江南的密账。”
“而这密账的法子,便是出自马祥之手!”
“你是说,浙江布政使马祥?”
“不是他又是谁?”
“你以为看似勤俭,一身官服补了又补的马祥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每年的对账销账,便是此人经手主持的!”
“还有什么,你一次说完吧。”
陈六安走到门边,默默向山下打量了几眼:“时不我待,我只说一次,你记得住便罢。”
回头看向童福山:“我给你的这本密账,是建文三年的出账,上面记录的是两江数省贪墨来的银两,最终去向以及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