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农大着胆子问道:“军爷,您这是要去打蒙古人?”
“不是”,耿炳文笑笑:“咱们是去诛除燕王乱党。”
“燕王?俺听说燕王是好人啊,前些年不还打跑了蒙古人吗?咱们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一边的亲卫不耐烦的呵斥:“问你们什么就如实说,军情是你们能问的?”
“是,是,是草民多嘴。”
耿炳文笑笑:“老乡,这路是咋回事?”
“军爷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山上的水库崩了,把羊头山、仙公山一直到发鸠山的官道全冲了,短时间怕是走不了啦。”
耿炳文闻言,忍不住起疑。
从羊头山到仙公山一路往西的官道,正好与他们的行军路线高度重合。
听这老农的意思,这水库崩的日子,正好是他们刚进泽州不久。
这水库早不崩晚不崩,偏偏在这个时候崩?
而且现在是十一月,几乎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正儿八经的的三九天,水库难道没冻上?
“这水库是怎么崩的?”
老农摇摇头:“俺也不清楚,那天正在家里猫冬呢,就听见老天爷打雷了,然后漫山的大水冲了下来。”
“军爷您可不知道,那水大的哟,都赶上发洪水了,草民的家都差点被冲没了,要不是草民跑得快,小命都没啦!”
“对了军爷,您能不能跟皇上说一声,让他派人来救救咱们?”
“此事我自然会向朝廷禀报,几位先在营里休息。”
“这...军爷,草民家里还有人呢,这不回去...”
亲卫不耐烦的推着他往外走:“将军还有事要问你,啰嗦什么!”
耿炳文陷入沉思。
没多久亲卫回来,他才抬头问了一句:“怎么样?”
“手上倒是有老茧,但应该是常年种地留下的,身姿也不像军人。”
“嗯,此事处处透着蹊跷,确实可疑。”
“将军,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改道还是...”
“把斥候都撒出去,看看有没有其他能走的道,尤其是黎城县那个方向,可以直通彰德府。”
“是。”
思虑再三,耿炳文还是决定给朝廷发塘报。
想到自己即将要去前线拼死拼活,却还要担心身后被人捅上一刀,顿时觉得心生疲惫。
“他娘的,老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这他娘的和狄汉臣有啥区别?”
西路大军就在潞安府这么耽搁下来,过了几日斥候的消息纷纷传回。
耿炳文诧异中又带着几分果然。
通往黎城的官道也被堵绝,甚至整个潞安府几乎没一条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