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十三爷,这其中有缘故。”田文镜抹了抹嘴,面上恼怒不已:“听百姓说,这些各地的狗官,每年到了秋汛,估摸着要决堤之前,纷纷派兵、衙役,挨家挨户的上门,让老百姓都弃了一应家当,躲进山里避免洪水。等水退了,才重新下山。”
“嘶~”
在座的众人都是些聪明人,也都能从田文镜话里想到这几省的百姓事后会如何悲惨。
田地被水淹,人却没事,官府就有文章做。
打着受灾的幌子向朝廷要钱,将无数空头死亡的百姓连带受灾的都敲骨吸髓,再从朝廷要了治河经费,如此三头吃干抹净。
只留下,无依无靠的百姓,望田兴叹。
胤祥瞪大了眼睛,狠狠一拍桌:“怪不得,常日在尚书房总听闻这儿受灾,那儿受灾,我还想这天下是不是太脆弱了,动不动三灾六难的,原来多半都是人祸!”
说完尤自不解气,咬牙问道:“四哥,你说底下发生的这些,皇阿玛都知道吗?”
他的性子本就嫉恶如仇,咋然听见此等骇人听闻的,一时三观俱碎,再联想书上曾说“某年大灾,千里无鸡鸣,易子而食。”,心下不由大寒。
这灾,真是天灾吗?
四爷沉默不语。
抬起清冷的眉眼,看向远处街道熙熙攘攘的来往百姓,一种莫名情绪缓缓流淌。
“四哥?”
收回神,四爷手指点着桌面,淡淡道:“不要揣测皇阿玛,他老人家又不是神,如何会知这些?且这些都不是咱们眼下该管的,也管不了,最主要的是治河。”
他心里何尝不愤怒,又怎么不想提起刀剑将这些贪官污吏杀个精光。
他脑子很清醒,也很冷静。
知晓自己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来做青天大老爷,查案的。
但他却将这些深深记在心里。
两位阿哥说起皇上,田文镜、年羹尧不敢随意插嘴。
相视一眼,端起茶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