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好潘宏回山里守棺,忠信和华儿把车开石塘找人装防滑链,潘迅和陈启明两个人感冒病重,清鼻涕流的眼睛通红,总是灵堂里跪不了两分钟又起来擤鼻涕,这场丧事真正有了目之所及净是一片惨淡的景况了。
信好走了,潘宁心里提不起劲,又一转进去看到长辈们哭的红通通的眼,哀从心起,更黏着信欢不撒手。
信欢受不了屋里的烟味,每每道场一结束马上往外面坝子透气,不到叫人时基本偎黎书慧身边挤着。冷的厉害,坝子里没几个人了。
来来回回数趟,黎书慧总能套出些东西。
她架先还只闲拉家常:“你们一哈都请的两天吗?明朝过了又转去上班?”
两姊妹都点点头,潘宁道:“马上过年了,请不了假,不好请。”
“就是说呢,马上过年了……”她把探究的目光从两个人身上忧伤的转到屋里:“还有二十几天过年,晓得他们这里过了要耍两天不?你二嗲幺爸倒肯定不得等到过年哦,长也不长短也不短,一哈都是上班上学的,想转来多耍两天都耍不了。你说这里过了转去上几天班又转来欸,你们近点的还方便,他们远的票也不好买,还光浪费钱,去啊来的。”
但这总不好怪潘天发走的不是时候,她真正焦虑了。
老张从灵堂里出来,走到门口见她那表情,脚步顿在门边,也跟着焦虑起来。
有几个不怕冷的中年男人在下面那张桌子上打牌,因着丧仪场合,激动澎湃时也按捺着没有惊叫出声,只听到几个人或狰狞或懊恼的将扑克重重砸在桌面上的声音。
信欢听得起劲,竟然生出也想加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