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清平死了他以后啷个整嘛,他幺公呢?”
“王祥开你还不晓得吗。”年纪轻轻的‘潘天发’开腔:“石岩啊,他这哈儿,不晓得好安逸,国家给他养老,房子给他,吃喝给他,每个月油和米都由银行送过去,他不是房子赔恁多钱唛,存银行里面,他这哈儿的日子过的舒服哦。啧哎——孤家寡人最潇洒,或者生姑娘的都安逸,最怕那种家里面好多儿的,觉得养儿防老,实际呢,个人害个人,傻戳戳......”
长叹一口气,忽然望着信好:“大嗲也过的不安逸,她一个人,到处受气,房子拆了本来姑爷介绍她到医院去上班呢,年龄大了人家也不要她了,后面又来帮我打包快递,但是也没做多久,前年有阵儿二婆他们不是到上海幺爸那里去耍噻,赵盈跟你妈妈在屋里,赵盈现在真的是!我都不想说她,性格古怪得很,不止她,啧,可能长大了吧,我觉得一哈都古怪,潘宁潘寓也是,反正就是,小的时候就感觉多好的啊,但是现在感觉就是,没得啷个话说了,像过年他们来看爷爷,不晓得说啷个,找不到话说,又小气,开句玩笑都开不起,没得意思。”
信好还想听他谈忠传的事,可他愈发消沉,使他也跟着叹气。
潘宏又笑:“老家的老疙瘩们都死得差不多了。朱大婆死了,封二死了,席婆婆和曾大婆也死了,你莫说死了好大一批新闻记者欸,这些老太婆,老远三天一丁点儿消息人家都清楚得很,耳朵先见的很!”
“你说好话人家就听不到。”信好点点头:“反正说她不好的,说人家不好的她都听得清楚很,你说有啷个事或者说个啷个人家就一点儿听不到了。”
“二公二婆还好。”潘宏抖一抖衣裳,换一只腿翘,可眼睛瞟到桌下信好的腿,上半身转个圈,也学着端坐起来:“恁端正整得我还不好意思哦,你们是不是晚上睡瞌睡都不得板哦?欸跟你说恁大半天我晓得的,你也说哈儿我不晓得的噻,你准备一辈子当兵吗?还是啷个整嘛?”
“你莫非睡着了还板吗?啷个嘛,像小时候那样睡的莫名其妙的爬起来拿刀去追鹅儿吃肉?”但不知从何说起:“暂时可能是这样吧,现在当兵跟以前不一样,也分兵种,像我们就只要以上课为主,平时只是基本训练,你说的那种是纯征兵入伍的,那种基本两年就退伍了,我现在不是那种。”
“那你妈妈啷个整呢。“潘宏有些担忧:“你在里面,两面的妈妈都没得人管,两面的外公年纪都大了,这边二公还好,还有二爸幺爸,像你个人那边的话,就只有你外公跟妈妈两个人,你外公不是也身体不好唛。我说句实在的,年龄大的人走是早晚的事,他走了的话,你妈妈那边就真是没得人管了,她那个精神你也晓得,反正我是觉得,你还不如转去读书,而且以你读书的话,奖学金都够我仰望了,你看我现在,你晓得我现在在整啷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