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格格儿衣裳好看,再是衣裳包着的呢,屁股是屁股腰是腰,那个扭起来最好看。”
到了这里,各自落座,认识的人跟认识的人坐一桌,年轻的跟年轻的坐一桌,喝酒的跟喝酒的坐一桌,老张坐在一堆老疙瘩中间,筷子还没上来,瓜子花生糖已经抓完了。有个老太婆抓一把在口袋里又来抓第二把放桌上慢慢的剥,糖不小心掉地上了,转身捡起来扔回了还有几颗屁瓜子的碟子里。
老张将她望一阵,开玩笑:“你这牙巴还嚼得烂糖吗?还有几颗牙齿嘛。”
老太婆眼睛一翻:“哪个的糖拿牙齿嚼啊,没得牙齿我不晓得慢慢化啊。”
斜对面的老头儿手指头绕着桌布同老张笑:“没得牙齿唛我会含噻,只要包的进去,我放嘴里慢慢吃。”
两个人像都晓得各自在说啷个似的嘿嘿笑,那老太婆横一张脸不理他们,安安心心剥个人的瓜子,左右张望等服务员上筷子。
老张手边上有个七十多的老太婆,不晓得是眼睛看不见还是耳朵听不清,侧过来问老张:“谈说你屋里老婆婆都死了欸,有恁回事没得哦?”
老张望着桌上某道菜道:“死了就是死了,哪里啷个回事啊,这东西莫非还有假吗。”
“我就是听到谈呢,不晓得真唛假,头先街上碰到你那儿席家屋里,那阵儿就谈多恼火呢,后头又说好了,又说出院了没得事了。”那人把耳朵偏过来,看来是耳朵不灵敏了:“哪阵儿死的嘛,谈好了的嘛,又还是死了?”
老张心里不大愿意回答这些:“那个要死我又啷个法啊,又不是我把她整死的,个人要死,阎王要收她未必你我这些留得住吗,死了也好,给我减轻负担。”
先前同他开黄腔的老头道:“一个人还自在点,想走哪里走哪里,屋里有个病坨坨的话一天到晚离不开人。”
“啷个不是啊。”
筷子半天不上来,中间几个大菜都凉了,老张四周望了望,有些像已经有筷子了似的,站的坐的搞的热闹得很。敬酒散糖那边,新娘子还在老远的地方。
“那你这在哪里嘛?跟着娃儿一路的吗?还是个人住着的嘛?跟着哪个的?”偏那人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