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笑道：“好多钱......”
电话里仍有计算器的声响，像没事儿按两下似的：“来不嘛，好给你买票，谈席三娘都死了欸，那坡坡几个老的要死光了啦，可能就数你歪点，还个人走得，还没有糊涂，来我就给你买票。”
老张：“......”老张像个张口巴闭不上嘴，也说不出话。
忠旭也不催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哥哥的脚好了噻，走得了不嘛。”
老张：“......啷个走不得啊，出院他就架势走，在屋里跛啊跛的。”
忠旭：“他也是闲不住，脚闲了嘴也闲不住，谈夫妻一辈子吵吵闹闹过，他跟二嫂是真的一辈子吵吵闹闹过，没得任何一屋人有她们两个恁经吵！还打不散欸，回回闹的恁凶，转身还是像没得事一样。那回跟二嫂开玩笑你听她啷个谈啊，她谈我不像人家那些谈离就离了，再吵呢，两口子还是两口子，不是儿戏，哪个屋里没得点儿事啊，哪个跟哪个过不吵个架嚷个嘴。嘿——她啷个回回吵架不楞个想呢，回回吵架都是要离婚要离家出走要去告哥哥，她啷个回回吵架不想到她先前谈的话呢？”
老张没忍住笑：“......好也是谈给你听的，拐也是谈给你听的。”
忠旭啧一声：“我说你那个张忠信也是个人才，明明晓得她是那种人，非要去惹她，惹了过后哟，又像聋子瞎子样不管，你明知晓得她是那种人你去惹她整啷个呢，闲着没得事做！以前谈二嫂德行不好，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分明就是他张忠信的问题！他才脑壳有个包！“
老张乐不可支：“你觉得他不对你打电话好好管管他噻，你来断个案。”
“那不是？回回都楞个，要过你就好好的过，孙儿恁大了还在整啷个嘛，唱戏吗你两个？算啷个意思嘛，还整得跟着我们这些也不是人，你看回回转去二嫂那个脸，你要惹她你就要有本事制她有本事哄她，你又偏偏要惹她惹了又不管，那你就离噻，那你就分开噻，现在这个社会未必哪个离开哪个还不能过吗？还生一堆整啷个嘛，还沾一起整啷个嘛？天天看脸色？没得人跟你吵架你无聊？吵架你也可以啊，你个人两个吵噻，搬到外面来吵整啷个嘛？人家外人没见过你吵架吗？没看过热闹没看过笑话？
过你就好好的过，不过你趁早！还三岁两岁呢！”
老张笑道：“你去跟你哥哥谈，你把这些话谈给你哥哥听。”
忠旭哼了声：“我不无聊，我不管，随他两个整啷个，转个身好了来说我劝哥哥跟她离婚，二天转去莫说冷个脸，我看还要不准我进屋哦。”
老张道：“那是你哥哥的屋你怕啷个怕。”
忠旭便道：“那你去噻，你是老汉，你谈话更有用，你去噻。”
老张摇摇头：“我不去，我没得恁好的嘴巴，我谈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