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离得近，过去没得好远。”
老张咳嗽一声，出声：“她一个人去吗？潘宁跟她一路嘛。”
忠信：“一个人哇，有时候两姊妹一路，还往那里跑啷个。”
老张：“......”
毕竟带着血缘的，和不带血缘是两回事，又有信好的事摆在那里，去和不去心里都难受，不怪谁，怪命不好，实在半点不由人。
十一月过后忠传头疼最后一次去赤脚师傅那里扎针放血，坐下来，师傅比前几次多看了她几眼，同她道：“转去要到医院去检查哈。”
忠传没从他的话语里听出多少严重成分，不以为然：“这两天是像脑壳痛的恼火些呢，前面两天早上起来去买菜没戴帽子把脑壳吹到了，转去就开始痛了。还是感冒了，可能我这颈椎也不好，他们都谈颈椎不好血液不流通也有影响，脑壳痛可能这个原因也有，反正天气冷了是像身体不啷个舒服。”
师傅初冬也感冒，嗓音沙哑：“大医院去看，找专家看，多排两天队。”
“大医院看也是恁回事，他这只是冷着了不是其他啷个大毛病，真是其他大毛病的话再大的医院也看不住的。”忠传笑着说完，又同周边一圈的人说笑：“反而大医院还麻烦，实际大医院跟小医院都是一样的看，有的大医院不负责的医生你碰到了反而麻烦，不如这些小医院的。我屋里那个病人就一味在小医院看，她还恁多年没得啷个大问题，大医院回回一去要检查这样检查那样，搞到最后还是跟小医院一样的结果，费用还不得了，时间也耽搁得久，懒得去跑那一趟。”
周边人支着腿轻轻扶着膝盖上的针：“现在的医院是楞个，越是大医院越是麻烦，尤其你这些上年纪的，去了还找不到头，不如他这样的老师傅。许多老医生经验过来的，他一看就晓得是啷个回事，不像那些年轻的还要叫你这样检查那样检查。他也忙，一天恁多病人，他也没得好耐心没得恁多时间跟你谈，光喊你先去检查，哎呀，光耽搁时间。”
另一个背上拔着罐不能转脖子的又道：“还是不一样哈，大医院看的病跟你小医院看的病还是不一样的，小医院只整得住小毛病，但凡大毛病你还是要到大医院才得行，凡是大毛病你还是要大医院的医生。他那儿的药啊，医疗设备啊，各个方方面面结合起来，才搞得住，小医院还是要差点的，不然人们为啷个还是要往大医院跑呢，你再是花时间呢，那病生到那里来了没得办法，那是拿钱拿时间买命。
再一个，不是你一个人生病噻，还有无数的人生病的嘛，他统共老师傅就只有那几个，不啷个严重的，年轻医生够了，哪个不是年轻过来的啊，你也要多给人家机会嘛，哪个生来就是老师傅嘛。他要是整不住，晓得个人没得本事，他自然会给你转到老师傅那里去，自然会晓得请教老师傅，不然啷个说大医院好，大医院还是有大医院的门道哈。”
“话是恁说，病生到你身上你就晓得了，生到你身上你就晓得着急了，你就晓得那些没得本事还吊儿郎当的医生你看到有好冒火了！”
“那个自然，那个是楞个，等你去当了医生，等你去把一哈都看过了，你也觉得，生个病，不过如此了，都是楞个，先从个人的角度出发，人人个个儿都是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