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就是气,出去的时候就喊他不要出去,不听!”一场气一场泪,话将说起来,眼泪又掉下来:“当时出去我跟雪梅就打荡,说你要出去也可以,不要走恁远,到时候有点啷个事恁远去也去不了回也回不来,他不听,不信!两爷子犟得不得了,好像外头有好多钱要他背大背篓去背一样,要出去跟人学种天麻,种天麻这些地方学不到吗?坪上周拐子他不就在种天麻吗?人家还搞得大得很,几十几亩山全是种那个东西。他不听,非要出去,晓得哪个跟他说的非要走云南去学,这回安逸噻,去,去了不晓得啷个转来。”
“那是龟子王二惹的!”黎书慧咬牙往灶膛里塞竹棍:“一天到黑到处摆他们小川好有出息好了不起好眼气人,不得了得很!生怕哪个不晓得他们小川有出息呢。”
忠传不敢搭话,卢定芳光是摇头叹息,潘宏有气无力的摊在板凳上,一屋子都丧得很。
面挑起来了,忠传叫潘宏端碗,孩子没动,她又端着面碗递给卢定芳:“少吃点吧,多少吃点。”
她又喊灶门口的母亲:“妈也出来吃吧,不要火了。”
黎书慧却不为所动,仍恨恨的望着灶膛不挪地,过一阵儿,蹦出一句来:“早晓得那天不该去帮忙的,要包帕子先把他屋里的帕子包了来。”
“面泡软了。”忠传将面端到她手里来:“放了盐的,你看哈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