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嘴也是愈发碎了:“他课也没去补,我们四五六年级每个周六上午补半天英语课,只有他们几个人没去补,喊他婆婆交三百块钱补课费都不干,他婆婆天天赶场买这样买那样居然交个补课费都舍不得,我也是遇得到!”
信好道:“你们补课补得啷个样嘛?”
“补个牙刷儿!”他翻着白眼念叨:“一个字母反反复复教好几个星期,把我们当成傻子!觉得他会几个洋码子了不起得很,回回补课都吹他以前学英语啷个啷个艰苦条件啷个不容易他个人好努力,然后天天就拿几个ABCD哄我们,教我们啷个吃饭,到吃饭的时候呢喊我们买唐僧肉!无语!”
“……”笑不露齿,肩膀抖抖就好。
“还讲是从哪里找来的大学生!来教我们吹垮垮还差不多!”
话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大人边上来,张建明听两人的对话,戏谑道:“谈吹垮垮应该喊你爷爷去教,他保证比你任何老师都教的好,或者那边王二爷也可以啊,他们都是会吹的噻,你只要好好跟着他们学,保证练成一副好口才。”
旁边的潘老头咧嘴笑了笑,并不反驳,潘宏的白眼和嫌弃便一直延伸到天边去。
老张从上面忠信那根田埂上走下来问笑着的信好:“饭好没有?还有好阵吃饭呢?”
下面秧田里早不见了忠传的身影,想是回去帮着做饭去了,忠承和潘运把最后一挑秧子也挑上来了,再不吃少午,众人又要下秧田扯秧苗了,洋机器果然快,一个上午两亩四分地恐怕还不止。
“快了哇,在炒菜了。”信好答道,眼睛望着下面上来的忠承:“可能要不到好久了。”
“你妈妈呢?”
听他道:“在洗澡换衣裳。”
潘宏接过去:“我们幺嗲喊去接二嗲。”
“接哪个欸?”
信好回答:“姨娘在住院,妈妈她等哈儿去接赵盈。”
潘运和忠承挑秧苗上来,经过田埂,问潘宏:“哪个住院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