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恐怕也能看好吧,有的她是服一个人,她是服一方的水土,你看我这个牙齿疼,我看了好些地方都没看好,医院也去看了来,烧香的,先生,我都去看了来,都整不好。就是到三江姓石那里,晓得他念的啷个东西,他就这样轻轻拍哈儿我的背,一边念一边拍,拍三下,就这样它就好了,过后我这牙齿就再没痛过了,有人说是迷信,有时候你还不得不信。”
明群抹了眼泪,又道:“本来是说到伏坝那个先生那里去看的,我妈妈她头天来的,准备说第二天一早去看,结果第二天去就说他走了,说他不见了,人们都说他是功德修满了,到处都找不到人,屋里门都是开的,样都没动,屋里衣裳啥都在,就是人不见了。”
“那就是功德圆满了,他的任务完成了,我以前在青山听到一个也是这样,看了一辈子,到五十几岁的时候,说不见就不见了,头天还在跟人看病,第二天就打死都找不到了......那你两姊妹该做准备了,她这个肯定看不好了。它有的就是这样的,你一开始说要来看病结果你没来,那你肯定看不好,因为是你已经跟菩萨说你要到那里去看了,你是失信,你说要到人家那里去结果你没去,那人家不惩罚你?命,命这个东西难说,死也死得,岁数活大了有啷个意义。”
小川以为母亲只是寻常的伤风感冒头疼脑热,不料如此来势汹汹,那头到处跑医院,这头再转身找黎祥琴说的那大仙。
“大仙!鬼大仙!”黎书慧痛心疾首:“就是个哄人的骗子,晃晃,还大仙,算得了恁多人的命啷个算不到个人的命呢。”
“啷个又是个骗子呢?没有算得准吗?”这时旁边已经有雷鸣般的呼噜声响起,黎书平和她边上另一个老妇人都睡着了,只有那最顶头,最先问她问题的妇女还醒着,且因呼噜声吵,使得她的悄悄话越来越大声:“这种事也不一定百分百真,也不能过分相信也不能过分不信,有的人信得很,有时候你又不得不信,没得话说。有些先生是多有本事的,你一去还没张嘴人家就晓得你来干什么,你姓啷个,家里是个啷个情况,他都清楚得很,晓得那是真是假啊。”
“他们王小川亲眼去看到的都有假?”黎书慧激动惊点儿把牙齿滚出来:“还惊点儿把他都抓起来了!说是啷个成仙去了,实际就是怕公安局的来抓他,躲起来了。”
想来好笑,自己先咧开嘴嘲讽:“躲在他那鸡圈里面,喂了条狗,拴在他房子出来那小路上,一听到狗咬马上钻进去躲着,小川头回去那碗筷子还在桌上摆着没来得及收,锅头炒菜的油还在,到处喊半天他都不出来,你信不信嘛说这个人不见了他又锅碗瓢盆都在?
再精明的人没有派出所的精明,到那里去周围一搜,架先还以为他躲到后面树林去了,他那单家独户,房子后面就是树林,那林林里你哪个找得到啊!结果他那狗会说话,摇尾摆尾的喊那鸡圈,跟他说他屋里来人了,快点出来招待……这样才把他找出来了。”
“是个啷个人嘛?公安局又是为啷个抓他嘛?”
“他骗人啊为啷个,跟哪个腰杆痛的老公公说他在哪个大桥上撞了个被车撞死的,喊他去那大桥上烧点纸,结果那老公公老太婆去桥上烧纸反而那老太婆被车撞死了,转来跟儿女一说——不来找你找哪个?还收了人家一百五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