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吃吗?”老张忽然看她。
“……挑给你,吃不进!肚皮不像你那些肚皮好装!”令她一时反应迟缓,很快更惆怅的叹气捂眼睛:“一天都不想吃,转来坐车又坐车,中午在达儿那里我都没吃,没得胃口,人不想食。”
老张还是那副脸色,伸碗过去夹一些到自己碗里,剩下的跟筷子一起递到她眼皮底下,自己的拖过来继续唆。
“跟你说不想吃呀。”黎书慧又把碗推过去,捂着嘴有气无力道:“不想吃,你们吃,两顿饭不吃也不晓得饿,肚皮里鼓鼓囊像吃了好多东西没消下去一样,晓得又是哪里的毛病出来了吗?一身都是病,恐怕我也要像下石坝罗昭全他妈那样得食道癌吧。”
只有老张接话,打趣似的:“我去给你找癞疙宝来。”
从前老一辈的土方子,肠胃里的病,把癞疙宝的扒下来晒干煮水喝了就好,可那是不是真的呢,反正罗昭全的妈是痛死的。
父女俩荒年啃荒草一样吸溜吸溜把面倒进肚子里,一个起身舀猪草喂猪,一个给老牛拎水,喂草,在坝子边唤狗。
黎书慧独自愁容满面在灶房坐一阵,拿筷子翻碗里的面,又放下筷子,更加神色凄凉,同喂猪回来的忠传说话:“是不是跟曾丑儿的狗一起走扶坝去了嘛?哪阵不见的,恁多天没转来,街上打狗肉吃的人多得很。”
忠传不得不回答:“上前天还是昨上前天我喂饭它槽里都是吃完了的,跟大坪的狗一起在坝子我都看到了。”
“哪个捉蛇的套去了。”黎书慧便这样同她猜测,也同坝子回来站灶房过道里的老张讲:“恁多天没转来,恐怕是哪个路过的捉蛇的抓去了,路过这里顺手就给你装袋子里了。”
但老张的猜测又恐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叫山里什么大野物吃去了,总之找不到头,背着的手往下一搭,颓丧的转身上楼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