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早上起床,静悄悄的房子里满室清冷,外面还有些灰蒙蒙的,路灯涣散的光打在窗户上,昨晚又下雨了,总是半夜下雨。手机在冰冷的床头柜上躺着,一个电话短信也没有,快七点了,他穿衣裳起来。嘴里咬着烟筒,一面扣扣子一面去洗手间,只开饭厅一盏小灯,屋里更显得寂寥冷清。过一会儿出来,端一盆热水到阳台洗手池来洗脸,外面寒冷彻骨了,玻璃上结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看着那水雾,目光迟钝恍惚,黎书慧此时恐怕已经醒了,可能正同隔壁床的老太太摆龙门阵。不过也可能还没醒,吃完药瞌睡大,病房里有空调,瞌睡好睡得很。
赵盈在信好去市里上班后就搬到学校念住校了,这样也好,省心许多,光是每个礼拜带脏衣裳回来,比从前每天总找不到人省心太多。不过那床上长期不住人也不是好事,几天时间床上就生霉气了,又潮又凉,房间也阴冷,生生断了外面的人想进去的欲望。
没人要进去了,忠传到市里信好那边帮忙照顾他生母去了,前一阵儿一直照顾他母亲的那个护工自家婆婆生了病,院里换了几个护工都搞不好,信好只有把她接出来,过几天潘宏来把忠传也接走了。
忠传走时就收捡了几样衣裳,其他什么也没带。
拿电筒关灯开门,刺骨的风从左右两边猛扑过来,他忍不住哆嗦,脖子直往帽子里钻,夹着电筒锁门,孔眼不好找,是钥匙不好掌控了。棉鞋有个子公分的鞋帮,走在楼道里咚咚咚咚的,带着十二万分的沉重。这脚步声一直走到楼下去才关了手电筒,外面路灯的光要一直亮到七点半过后。
行人稀落,从小区走到医院二十分钟的脚程中间只有五六家早餐店亮着灯,最早的那班公交车从老张身边经过时车上只有司机和两个走读的学生。骑电瓶车的人把脖子都钻到衣裳里,骑摩托车的人却把车开得像飞机一样快。地上泥水把裤腿后面溅湿了一大截,一并把泥污也带了上来,老张一面走,不时低头看,黎书慧看到又要念了。
她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