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疑惑:“大人,怎么了?”
“你看这墨迹,或是离开时就记下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周冲是武将,对笔墨之事不懂,听曹刺史这么一说,眉头拧得更紧。
“快点!”他一吼,门房负责记录的人一哆嗦,差点摔倒。
到近前,曹刺史一指册子上的字,还没问,他就扑通一声跪下。
“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小人没看到孙副将走,也就没记,是刚刚何管事说,让小人按这个时辰记上的,还说小人昨夜打瞌睡,所以没看见,小人害怕被问责,这才……”
周冲怒道:“姓何的,你不说实话也就罢了,还帮打马虎眼,你想干什么?”
“我……”何管事哭叫。
还没说完,人群外有人冷声道:“孙副将到了!”
颜如玉抬头看去,说话是银锭,他身后跟着贝贝和泉刀,抬着块门板,门上躺着个人。
确切的说,是具尸首。
孙副将穿着军装,胸口被扎个洞,血浸军装,脸色苍白,眼睛微睁,己经断气。
周冲到近前,惊愕道:“这……他怎么死了?今天早上明明还好好的。”
曹刺史问道:“你早上见过他?”
“正是,本来要出早操,我去找他,他说有些心中不安,昨晚还做了什么恶梦,又说好几日都不曾见大人来营中,觉得放心不下,让我过来看看。”
霍长鹤也听得清楚,和颜如玉对视一眼。
原来周冲是这么来的。
霍长鹤轻声道:“孙副将杀了沈怀信,又抓走何管事的家人,让他顶包,威胁他不准说,回到营中,又以恶梦不安为借口,让周冲前来,发现沈怀信死,周冲性子火爆,定然闹事。”
“再让人散播消息,城里今日的消息实在走得太快,动摇人心,逼迫刺史,不服副城使,一场内乱,在所难免。”
颜如玉缓缓点头:“现在看来,孙副将也不是最后指使人,他也死了,定是被人灭口。”
会是谁?
颜如玉忽然想起,那个曾出现在山庄的“大人物”。
莫非……
刚想到这里,周冲道:“孙副将是怎么死的?被何人所害?”
他还有很多事没问,他不愿意相信,孙副将是杀沈怀信的凶手。
“是不是你……”他指着银锭。
银锭哪把他放在眼里,小胖手一挥,打开他的手,随即摸出一张染血的信纸。
“看清楚,这是在他书桌上发现的,上面写得清楚:认罪书。”
信纸被溅上不少血,但字迹依旧清楚。
周冲伸手欲夺,银锭把信纸交给曹刺史。
曹刺史接过,认真看看,点头道:“确实是认罪书,说的正是刺杀沈城使之事。”
“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他的字。”曹刺史对何管事道。
何管事既是沈怀信心腹,自然是见过不少他的书信往来,见到孙副将的字,不难。
何管事认真来回看了几遍,点头笃定道:“是。”
周冲难以置信:“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银锭对贝贝点头,贝贝拍拍手,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哭哭啼啼地走进来。
众人这才发现,银锭不只带了孙副将的尸首回来。
银锭对何管事一语双关:“瞧瞧,他们是你的家人吧?答应你的事,我可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