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
南溟城地下水牢。
一只面容被毁,浑身都是疮疤的雄性人鱼缩在角落。
他双眼空洞,但嗅觉敏锐。
像是感知到什么,他忽然焦灼不安起来。
牢门被打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你想见见你的妻子和孩子吗?”
南诃看向雄性人鱼。
“不——!我不想!”他龇牙咧嘴的大喊,“我才不承认他们!是他们害了我,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让她逃走……”
“要不是她招来那些人族,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龚宇溟听不下去了,护住胸前的蚌壳,讽刺道:“说的好像你这种残害同族,妄想窥探天道的人真能飞升一样!你醒醒!这世间已有三千年未有一人飞升!那个教唆你飞升的人是想让你去死。”
“不!不会的。”雄性人鱼愤怒的直起身,勉强用自己尾部的关节站身,“我是大人最忠实的信徒,他不会欺骗我,要不是他,我现在还是最卑微的奴仆!”
南诃沉默的看向他,“那个人只是喜欢玩弄人心,而你却把这样一个人当做救赎。”
她回头示意龚宇溟将贝壳放到地上。
银白色的贝壳微微张开一条缝隙,一大一小两对冰蓝色的眼珠在贝壳中滚了一圈,又开始啪嗒啪嗒的不断向外流出水滴,只是这次,它们流的更多了。
雄性人鱼几乎要被逼疯了。
曾经爱人模糊的面容再次在眼前清晰起来。
忽然一阵凄厉的人鱼声在水牢中响起。
南诃瞧见贝壳放置的地方有一道虚影缓缓竖起。
温柔的长发垂在身后,上半身是人类女性的身躯,但下半身却是一只匀称的鱼尾,整体看上去和谐又柔美,给人莫名的平和感。
“古笙。”人鱼虚影看着离她不远的丑陋雄性人鱼,声调柔和的开口,“你为何还是这样的表情呢?明明这一切已经按你的愿望发展了。”
雌性人鱼的声音带着无奈,似乎在她眼前的不是灭族仇人,而是一只不懂事的人鱼幼崽。
“不!没有!你们依然看不起我,就连那些和我一样的雄性,他们也看不起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人鱼叹了口气,“我的孩子,你总是这样的不满足,权利、金钱,声望,这些你都有了却还不知足的要永生。造物主给了我们生命,是用来代它体验不同的生活,而你,把自己陷在沼泽里,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