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巫山峡口当真不能过船吗?”邓荟厉声问道。
“下官不敢隐瞒,那巫山峡口本就窄,而巫山那处天气晴雨无常,这春夏之交经常暴雨如注,下官建议大人稍作停留,先派人探明水情再往前。”夔州知州道。
邓荟沉吟了一下,便道:“但是本官身负皇命,岂能耽搁,再者本官十艘大船如何能在这江上停留?”
夔州知州赵成道:“大人所言极是,大人不妨将船往江北岸静水湾边停靠半日,派快船前往前边江面探明水情再启程不迟,下官也是身为夔州知州,身负皇命,不敢怠慢,故此前来相劝。”
邓荟再次沉吟,三峡之险他是知道的,春夏之交巫山云雨变幻无常他也是知道的,这夔州知州生怕船只在他管辖境内出事,前来劝告,这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正常,且合情合理。
对,太正常了,太合情理了。
邓荟没有多想,对面穿着的是知州的官袍,他谅谁也不敢冒充朝廷命官,于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邓荟随即下令十艘大船往北岸停靠,而北岸静水湾正好泊船,且还有个靠江的小镇子,里边想必也有些好吃的,他正好有些饿了。
岸上小镇子里,正好有间不错的临江酒楼,在那夔州知州赵成的邀请之下,邓荟带着一队兵,两个随从上的楼来,两个文官选了个雅间,坐了下来。
酒楼的伙计们很快便安排上了饭宴,江中鲜鱼,山中野味,时令小菜,鲜果美酒,一应俱全,那邓荟闻着这扑鼻的香味,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来来,邓大人一路辛苦,下官敬你一杯!”
赵成站起来,躬身举杯,面带讨好式的笑容,望着邓荟。
邓荟轻笑一声,也举起杯,却没有起身,只是坐着轻抿了一口酒,那赵成丝毫不在意,带着笑意一饮而尽。
邓荟望了望窗外的大江,转过头朝赵成问道:“本官做西川转运使三年,还未见过你,不知你是哪年高中的进士,何时来的夔州啊?”
“惭愧惭愧,大人有所不知,下官本是潭州知州,去年年底调任的夔州,也不是什么进士,只是举人出身……”夔州知州赵成陪笑道。
“哦,是这样啊。”邓荟随意瞟了他一眼,既然只是个举人出身,那就没那么多话好谈的了。举人在这个年纪做到知州,想必这个赵成并非是个干净的人……
“是啊,今日得见大人,真是三生有幸啊!”赵成依然面带诚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