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朱红,床单粉红,窗帘嫩黄,就连床上的几个靠枕,也是粉嫩。
这样少女系的房间,和他印象中的林白,是两个极端。
漆黑的眼眸四处逡巡,白衔山试图从中寻找印象中和林白相似的地方。徒然无功。
他眼睛流出一丝遗憾,握了握拳,却被梳妆柜上的合影吸引。
相框里,林聿可躺在林白怀里,两人相拥,开怀大笑。
林白眼睛都是光,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整个人清亮耀眼,只有十分纯粹的美好。
白衔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白,以前的林白,就算最热情的时候,笑容也是克制的,就算全身心都给他,也像蒙了一层薄雾,曾经他被这层薄雾吸引,不断向她靠近,直至到现在,骨血都刻上她的痕迹。
现在,这层薄雾把他隔绝在外,他再也探知不了她的真心。
心中的遗憾像千万根无形的丝线捆绑,细密的忧伤从丝线间隙慢慢渗透,蔓延至全身,身体每一处都在痛苦。
他伸手抚在照片林白的脸颊上,无声叹息,这么多年,岳父岳母该是特别恨他吧,否则,在他天南地北寻找林白和他们的时候,一丝希望也没给他,任他一个人在悲伤的苦海中沉沦,几乎差点迷失。
也许是太过投入,直到林白洗完出来,他还握着相框呆立不动,似乎整个人都入定般失了魂魄。
“你在看什么?”
林白看他出神,疑惑地问,随后眼睛看到他手中捏着自己和林聿可的照片,眼角微弯:“去年她生日,我哥给我们照的。”
“她平常爱笑,是家里的开心果,不止我哥,我爸我妈更宠她,简直无法无天。”林白勾着唇角立在他身侧,伸出玉指点在照片上,眼眸中都是为人母的慈爱。
“她什么时候的生日?”
白衔山回神,心中一暖,笑着问道,林白愿意和他分享,那说明他对于他是孩子父亲这点是不排斥的。
“九月二十,那天正好下雨,我们提前要去医院的,定好的时间当天,我哥临时出差,本来还没到预产期的,但路上她就等不及了,把我爸妈吓得够呛。”
当天的景象历历在目,林白回忆起来,还觉得自己和孩子命大。
车被耽误在路上,医院的医生说如果迟到半小时,不仅孩子,她的小命也会不保。
“她是个性子很急的孩子。”林白笑着补充
白衔山的笑却逐渐在嘴角消失,一嘴苦涩:“抱歉,我……。”
但他知道,多郑重的道歉都是苍白无力的,错过就是错过,这个遗憾,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别自责,当时你又不知道。”
林白倒是无所谓,她朝白衔山笑笑,伸手去拿桌面上的精华。
打开瓶盖,挤出精华直接拍脸上,动作娴熟自然,一点都没有身旁忽然多了一个人变得别扭。
白衔山微微侧身,没有走开,认真看她。
她卸妆后的小脸更加素白娇嫩,靠的近,一点毛孔也看不见,像只璞玉,洁白透亮。
“我这里没有男人的睡衣,前几天买了件浴袍,你试试。”
她伸手指向一边的一个粉色高脚柜。
“嗯。”白衔山这才收回看她的眼神,走过去,他侧着身问:“是这个吗?”
眼看林白点头,他直接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件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