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世勋也离开,白衔山才松开拉住垂帘的手,只是等他看过去时,身后,空无一人。
白衔山眉眼一缩,心里郁结又深了深。
*
林白早在看到胡世勋过来的时候,就沿着角落厚重的垂帘钻出去了,沿着花厅一直走就是花园。
今天宴客的主会场在大堂,离花园有点远,这几天常常下雨,地面很湿,花园里没人,如果不是早晨装扮的红丝带和彩灯,看起来十分冷清。
林白穿过一排排修剪整齐的矮松,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花园中唯一的凉亭。
9点了,天已经大黑,因为今天宴客,花园的灯全开了,林白远远看过去,凉亭里早早站了一个人,身材颀长,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林白提起裙摆悄悄走了过去。
几乎是一听到脚步声,那人就迫不及待转过身来。
凉亭光线充足,她一下把人看了清楚,唐初,唐氏CEO,温润如玉这个词和他很搭。
“白白,你终于来了。”唐初脸上惊喜,习惯性伸手拉林白,但想到两人现在的身份,又放下,苦涩从嘴角蔓延:“我等你好久了。”
“唐先生,久等了。”林白微微颔首,没在意唐初的失礼。
林白的笑陌生疏离,让人敬而远之。
唐初眼眸的惊喜终于被苦涩淹没,他收回手,紧紧攥住,努力忽略心底的失落,说道:“我,我很高兴你给我打电话。”
其实,他从没想过林白会联系他,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这次约会。
林白脸色淡淡,挑眉:“我听孙淼说过,我们以前……”
林白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蹙起眉说道:“抱歉,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今天找你,也是想了解6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初笑意一下僵住。
“六年前……”
他嘴里像吃了一把苦莲子,震撼的不是林白的失忆,而是痛苦她居然把自己和她美好时光忘记了。
明明可以篡改,但他还是如实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包括自己的大伯唐贤忠绑架林白的事。
事情说起来花不了多长时间,几乎几句话就说完,唐初闭了闭眼:“所以,大概事情就是这样。”
林白听完,眼睛转了一圈:“你是说,我坠海前,见了白家的白瑾年?”
唐初盯着林白,点点头:“当时我们已经跑出别墅,但半路被他截住,他单独让你上车细谈……”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我和他在车上聊了什么?”
“不知道,但后面你下车,直接被一个老黑带到悬崖,我担心跟了过去,最后……”
最后你就掉下去了。
唐初痛苦闭上眼。
这些年,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眼睁睁看着林白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