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博士。”没有一点笑意:“我请求您几件事。”
杰夫博士耸耸肩,笑道:“当然,不过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事。”
他自顾自找椅子坐好,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白抿唇:“第一,希望您不要把我的病情向任何人透露,第二……”
她顿了顿,目光沉沉:“我老公的病情,还需要您详细告知。”
杰夫博士微愣,嘴角的笑意也敛了下来。
……
窗外叶子的绿浓得像要溢出来,油晃晃一大片,秋天的花少,正对窗的几棵树都结了果子,院子偶尔有个大叔过来清扫,昨夜风大,树下铺了一层黄色青色相间的果子,拇指大,被扫了,咕噜噜乱滚,大叔不慌不忙拿来铁铲。
唰……唰……唰……
一铲、两铲……
把果子都装进筐里。
白衔山收回眼神,觉得自己就是那一颗颗果子,无论滚到多远,都会被大叔铲进筐里。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莫名想起那两年的至暗。
国内的医生告诉他,他的情况很不好,柳思言坚持把他送到国外,但他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又重新转回了国内。
每一次转院,都代表需要重头再来,他需要重新面对苦痛,面对可能残疾的事实。
失望真的可以绵绵不绝,现在想来,那两年和现在躺在床上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痛恨不甘。
在他拥有她和他们的女儿后,还想收回这份幸福。
他没有一刻不像现在这样惧怕死亡。
也许他惧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分别。
天知道他和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是鼓起多大的勇气。
他攥紧掌心,掌心的刺痛都显得无力,似乎在嘲笑他的无助。
他多想不做选择题。
……
林白双手抱住胸口,嘴角勾出一抹不可置信。
“您说,可能是骨癌?”
林白脚底一软,整个人差点没稳住。
“诶。”杰夫上前一步虚扶:“也许不是,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道:“他真的很爱你。”
“知道这个可能,第一时间恳求我,但我觉得,你有知情权……”
林白点点头,从下午开始,她都在消化着白衔山的话,更严重的后果她都在脑中筛过一遍,但最不愿的就是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