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年的话当头一棒,一下把林白敲醒,她嘴唇白了白。
细碎的线索在脑海中如流水般划过,林白黑亮的眼珠像夜空最亮的星,闪着细碎的光。
她抿抿唇,似乎要被说服,脸色软化。
这些天她被确实没深思,突来的一切风暴,都被她妈妈和爸爸以及哥哥隔绝。
她和她的孩子被保护了起来,而她,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这个错误如果不能弥补,林家也许,一败涂地。
林白吓出一身冷汗。
白瑾年看林白这样,知道她已经想清楚其中利害,于是继续道:“唐贤忠的意思很清楚,他只和我谈,他和我打了几十年交道,十分清楚,什么样的筹码能够打动我,我们不是没合作过,但林白,你想想,如果这次他的筹码足够让我心动,我真的答应了,林家和白家会是什么境地,不要说还能不能有你,连能不能有林家都难说。”
“爷爷!”
一旁的白衔山冷着脸,忽然出声。
白瑾年这番话,算是威胁。
也许明面威胁的是林白,威胁林家,但更多的,像是在和他说。
白衔山勾起一边唇角,眼中灿烂的星光像碎了一地冰碴:“您不必这样威胁她,有我在,谁也动不了林家,更动不了她……”
很多人说,白衔山是最像白瑾年的人,但白瑾年知道,这个孙子,早在离开白家出国开始,骨子里对白家就埋下怨恨,反骨写在脸上,只要他像他做的,他绝对反其道而行之。
白瑾年冷哼:“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唐贤忠从来不只是唐贤忠,不要说这人只是他的一条狗,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舍弃,你说,你们和他斗,能有胜算吗!”
说到最后,白瑾年有点恨铁不成钢。
外面的事他不管,也不想管,但牵连到白家,他就不会松口,就算是白衔山也不行。
白瑾年想了想,忽然把眼光放在林白身上。
此刻的林白,脸色微微苍白,似乎真的被他的一番话吓到,但除了脸白,其他却没看出有一丝胆怯。
白瑾年不禁奇怪,这个女孩,到底现在在想什么。
此刻的林白,确实还在消化白瑾年的透露的信息。
大脑急转。
所以,白家从来没有真正和唐贤忠撕破脸皮,只是因为,唐贤忠不只是唐贤忠?
窗外起风了,树枝被吹得花枝招展,客厅里,温度适宜,林白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上来,寒气沿着脊背一路向上,再蔓延到四肢,她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寒冷。
这是局?还是专门设给林家的局?
这些天马月枚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难道就是因为对方已经出手?
那她孩子失踪,是不是也是局里的一环。
自己外公,当年是否也像今天的林家,被踢丢出局?
林白猛闭了下眼睛,心中惊涛骇浪,她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越想心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