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便睡着，但没两个小时又醒了。
是被饿醒的。
出发前她吃饱了肚子的，但一晚上消耗了太多体力。
汪会会深知自己饿着就睡不着的体质，与其后半夜反复挣扎，没法好好休息，干脆爬起来找点吃的。
实际上她也有点怕。
山里的夜晚没有城市的灯火辉煌，那是真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像盲人一样用手摸索着出了房间，唯一一间亮着光的房间让她一眼看清了楼梯的位置。
那个房间就在楼梯口边，她忍不住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房间，一直亮着。
那光亮有些摇摇晃晃，不像是电灯。
空气里也有火烛燃烧的味道。
手伸向房门，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先找东西吃要紧。
厨房就在一楼，是农村里比较普遍的灶台，但也有冰箱这类现代电器。
她找到一篓包子花卷，倒了杯水，随便填饱肚子，便重新回二楼去。
再次路过亮着光的房间时，一阵山风将本就关的不严的房门吹开了些，烛光透了出来。
空荡荡的屋子里靠墙摆放着一方高桌，上面整整齐齐排放了许多灵位。
高桌两侧各立着盏十二连枝灯，每个枝头的灯盘都亮着一盏蜡烛，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
风从窗外灌进来，将烛火吹得摇曳。
席合跪坐在灵位前，闭目静默，微动的唇不知在念着什么。
汪会会看到眼前的场景，只觉脊背发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回想起前席合小姐之前说的‘守灵期满’，当时竟没注意。
那高桌上的灵位少说有五六十个。
猜测应该是世世代代的家族灵位。
汪会会不敢打扰，默默将房门拉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到天明。
名叫小望的小男孩起得很早，刚刚鸡叫便起床开始做早饭。
汪会会听到动静立马下楼帮忙，第一次清晰地打量这个院子。
是老式的砖瓦房，不算很旧，但也有些年头。
院里种了蔬菜，还养了鸡鸭，甚至养了猪，和农村常见的农家院无甚区别。
小望动作麻利地洗米下锅，同时把包子花卷放进蒸格里，开始烧灶。
汪会会还是第一次看烧灶，有些惊奇，蹲在旁边看。
“你好厉害呀，平时都是你做早饭么？你几岁啦？”
小望听她那哄小孩的语气，瞥她一眼，那一眼竟透着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