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六天依旧没有下雨。
穆易抬头看了看天,丝丝缕缕的如同羽毛般的卷云,薄薄地飘浮在高空之下,看来最近几天也不会下雨了。
里正背着手急急地走了过来。
“哟,舅公,终于舍得把宝贝孙女丢下了?”穆易打趣道。
“你这丫头!地里都干得干裂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呆在家里呢!”
里正方才到田间转了一圈,旱地都被太阳晒得白扑扑的,地里的菜由于缺水也都耷拉个脑袋。
水田里的水也已经干了,虽说没有旱地严重,但现在是稻谷抽穗的关键期,若是继续干下去,只怕会影响收成。
方才他去的时候便看到,有不少村民已经到西河挑水倒入水田中了,只是西河路远,来去一趟便得差不多半个时辰,挑过来的水对于诺大一块水田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我家地头的水井,倒是还能出水,但是要供全村灌溉之用的话,只怕是。。。”
穆易话音未落,却见周大有光着脚匆匆跑来。
“里正爷,你在这呢,我一阵好找,穆姑娘,财旺两口子和富贵在咱们低头吵起来了,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我这拉也拉不开,只能回来寻里正爷。。。”
“他娘的!”里正骂了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全村人都要饿肚子了,这几个人还有力气干仗!财旺两口子又作什么妖,怎么跑到穆家的地头去了?”
周大有边走边道明缘由。原来这几日村里便有人到西河挑水回来灌溉水田,周财旺家便是其中一户。
原本一家四口轮流担水,挑得好好的,谁知轮到财旺媳妇担水的时候,她经过穆易家的水井,看见井车从井里舀出来的流到引水渠中的白花花的花,立马便走不动了。
她朝四周看了看,除了一头吭哧吭哧拉着井车转圈圈的蒙着眼睛的骡子,四周空无一人。
她连忙将木桶放到井车的水斗之下,接住从水斗之中倾斜而下的井水。
待两只桶接满了之后,她便迅速将桶挑回了家。
“你这瓜婆娘,让你往水田挑水,怎么挑回家来了。”周财旺看见媳妇挑着担水进门,开口就骂。
“财旺你看看这水,是不是比西河的水还要透亮?”
“我跟你说,这是我从姓穆的那丫头家,地头的那口井挑来的。你瞅瞅,她家的庄稼每日浇的都是这么好的水,难怪庄稼也长的好,趁着现在没人看着,咱们赶紧去往水田里挑些,没准今年能收些粮食。”
“这,能成吗?”周财旺有些犹豫。
“怎么不成?这地底下的水又不是她家的,赶快叫上有金有银,咱们一起去挑!”
“一起去挑,咱家也没那么多水桶和扁担啊。”
“去借啊!你这个猪脑袋!”财旺媳妇啐了一口。
“有金,有银,出来!”
她唤出两个儿子:“你们二人赶快到村里看看,谁家的水桶和扁担空着,便借回来,到穆家的水井去挑水。记着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要是借扁担的时候有人问,就说到西河去挑水,记住了没?赶紧的,悄悄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