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军权都是冀州一派手中,如果袁绍真敢把冀州一派,全部撤换,很有可能会引起军士哗变。
可袁绍的性子总是让人捉摸不定,这件事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无法知道结果。
“沮公,如今主公真拿冀州派动手,我一定亲手斩下郭图的首级。”
“叔恶,不可乱来,还是要以大局为主。”
“大局,整日都是大局,若非沮公对他们一再迁就,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他们彻底消失。”文丑有些抱怨,在他看来,与郭图的相争,哪有这么麻烦。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一把火把郭图烧死,谁又能出查明真相?
沮授苦笑一声,说道:“叔恶,这件事的根源不在郭图,而在于主公。
郭图不过是主公的一个棋子,就算没有这枚棋子,还会有其他的棋子前来,难道你能一个个都杀干净。”
文丑闻言,一时语塞,有些说不话来。
别看沮授给文丑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深处,早已经惊涛骇浪。
从袁绍流露的态度看,袁绍恐怕这一次真要动手了。
大战在即,颜良、文丑诸将的位置可能不会动,可自己的监军之责,就不好说了。
想要动摇冀州一派的实力,最明显、最有效的做法,就是先拿自己开刀。
这一点,沮授看的十分清楚。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自从跟了袁绍之后,他就已经把家族的命运,都压在了袁绍身上。
如果一旦这个赌注失败,迎接他很可能就是毁灭。
正当沮授暗中思索时,袁绍派人前来请沮授去府上议事。
沮授心中虽然惊异,也不得不随着侍从前去。
来到大殿之内,沮授环顾四周,见袁绍正中端坐,在他下首,还坐着两人,一人是郭图,另一人却是淳于琼。
郭图在袁绍府上,沮授并没有多少意外,可淳于琼的到场,却让沮授有些疑惑。
淳于琼早年和袁绍一样是西园八校尉之一,他在袁绍军中诸将中资历最老。在军中威望不低,他也是诸将中唯一的颍川人。
袁绍喊来众人前来议事,却单单让淳于琼在场,很显然这种安排颇具深意。
沮授行礼后,袁绍示意让他入座。然后缓缓问道:“公闾,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事要和你相商。”
“主公请讲。”
袁绍慢慢说道:“如今我与刘皇叔,在黎阳两侧,对峙多日,却无寸功。这让我很是焦虑。
公则前来谏言道,我军本就势大,如今之所以不胜,是因为隔着这条河,无法发挥出幽燕铁骑的战力,如果想要发挥出最大的战力,就要分出一部分兵马前往延津。”
延津离黎阳不远,只有两百里,可延津与黎阳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延津城南就是黄河渡口,一旦两军开战,袁军就可以凭借渡口的优势,迅速开到黄河南岸。
袁绍说完后,见沮授沉默不语,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
袁绍强忍住心中腾起怒气,淡淡问道:“兵发延津,公闾觉得如何?”